這要怎麼樣的家教才能教出這樣的孩子來呢?想想自己家那個小祖宗,也就比林俊這個妖孽小一兩歲,卻是每天起床都要他媽媽幫著穿衣服,實在是,嬌慣的不像話。
兩相對比之下,嚴景文暗暗決定回去以後要好好管管小畜生。
這事自然不好表現在臉上,嚴景文客客氣氣的接過林苗端上的茶水,和藹的問道:“小丫頭,平時就你跟弟弟和奶奶在家嗎?你們爸爸媽媽呢?”
林苗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答道:“爸爸媽媽這兩天倒是忙於工作,中午也說不準回不回來,倒是我跟弟弟從小就學著自理,沒了父母照顧也餓不著,再說了著周圍十幾年街坊鄰居的,大家都有感情了,有什麼事他們也會幫忙照應著。”
嚴景文聽林苗一番話應對得體,說的滴水不漏,也暗暗稱讚這個女娃也跟她弟弟一般,年少老成,機靈沉穩。
卻不知道林苗這番話卻是暗藏了心機,並沒有把家裏的實際情況透露出來,卻點出這街坊四鄰的關係,如果對方心懷歹意最好也掂量掂量。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近一個月的時間,林苗受林俊的潛移默化,心思早已深沉無比,遠不是當初天真爛漫的性子了。
林苗本來就聰穎,隻不過父母忙於工作而疏於管教,再加上天性不愛算計人,卻並不愚笨。
有林俊這個妖孽從旁點播,鬼點子支了一個又一個,幫她在學校裏麵與老師和同學之間周旋,時間一長,自己心中也學來了那些彎彎繞。
不久前林俊就曾經對她說過,陌生人不可輕信,如遇上不相識的打聽情況,千萬不能把底細說出去,相反還要借機套出對方的底細。
嚴景文沒有讀心術,自然不會知道林苗在想什麼,若是知道了,肯定會嚇得大叫這一家人全是妖孽,殊不知妖孽也隻有林俊一人而已。
林苗滴水不漏的擋過對方的詢問,反而話鋒一轉,問道:“叔叔能被雜誌社派出公幹,想來也是領導,肯定能能說了算的。
你看我們家小俊寫的拙作被你們編輯部相中,您是長輩,一定要多照顧一二,我們年齡小,涉世不深,可能吃了虧自己也不知道,您可得多提點。”
林苗一番話連捧帶誇,姿態又放的極低,說的嚴景文滿麵紅光,口中卻謙遜的連稱哪裏,說:“我哪裏是什麼領導,隻是編輯部裏麵負責管銷售的一個科長,常年到處跑著聯係銷路的,都跑慣了,所以部裏才派我來的。”
嚴景文倒不是謙虛,實在是在編輯部裏沒什麼實權,跟個業務員也差不多,雖然封了個科長的頭銜,卻是個副的,整個編輯部裏名片印銷售副科長的,不下十位!
常年跑外,他也算是個油滑的人物,卻也不會對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上心提防,所以一時痛快之下,就把自己的老底給交代了。
對話依舊繼續,林苗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問道:“嚴叔叔啊,你們今古傳奇名氣很大啊,我的很多哥哥姐姐都愛看你們的書呢,他們有些也寫點豆腐塊似的文章,就是知道你們雜誌社門檻高,沒敢投稿。像你們這樣的知名雜誌社,稿費一定不低吧?”
一說到錢,嚴景文警惕了不少,麵上不動聲色的表示:“稿費都是浮動的,短篇、中篇和長篇連載的價錢也各不一樣,沒有一定的標準,具體的還要視乎小說的立意、情節在與作者具體商定,總之,我們雜誌社秉承的宗旨就是越好的小說,稿酬自然就越高。”
說完閉口不言,其意當然是留著跟作者細談,與林苗多說無用。
林苗見他口風變緊,也知道話不能逼的太死,也不再追問,於是就跟嚴景文東拉西扯的說起自己的天才弟弟,什麼三歲會吟詩,四歲能作畫,五歲能對對子,說的跟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似的。
嚴景文也不知真假,隻能跟著點頭稱讚,不多時,林俊那邊已經響起沙沙的烹調聲,半小時後,一桌六盤菜擺放好,姐弟兩人請了奶奶和嚴景文入座,嚴景文客套了一番,也施施然的坐了下來。
林俊提著兩瓶白酒,也坐了下來,笑嘻嘻的說道:“嚴叔叔遠道而來,又是為我們家送財的財神爺,理當好好招待,可惜我爸爸媽媽不在,不能陪您好好喝一回,就讓小弟我以水代酒來招待您吧,這可是我們家鄉的特產百糧液,度數不高,口感卻很好,叔叔一定要多喝幾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