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盧玳的表現,懷惡意的要麼收了心思,要麼乖乖走人,眾人的氣氛倒是更好了幾分。有不少人正式交換了拜帖,這算是從認識的路人,變成一般的友人了。
到距離婺源城還有七八日路程的時候,眾修士便開始作別。他們畢竟不是一路的,此次鑒寶會,又是城主三千整壽,雖然洛城主不稀罕他們的壽禮。但打點好了那些下層的管事人,那些人鬆鬆指縫稍稍漏出些什麼,對他們也是大有好處的。
還有兩日路程的時候,杜耀幾人也與盧玳道了別,不過臨走前各送了盧玳許多美酒美食。盧玳以常元丹回贈,四人也幹脆收下,可謂是賓主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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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入城開始,除非發生了什麼極為凶險之事,否則我不會再與你傳音了。”客人都走了,盧玳的車輦重新掛好了幔帳,內裏恢複成了原本的小房間。這幾日讓盧玳看到了他酒鬼的天鋒,立刻恢複了他的狐王威嚴。
“好。”盧玳並無異議,他從天鋒那裏,還有從杜耀四人以及其他修士那裏,得到了許多婺源城的信息。
這座城裏沒有凡人,但是正、魔、妖、鬼各路修士並存。天鋒若是在裏邊露了行藏,盧玳這麼一個金丹必然護不住他,修行數千年的昱狐狐王,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想要食他的肉飲他的血,將他扒皮抽筋。
但對於即將麵對的事情,天鋒謹慎卻並不畏懼,他拍了拍盧玳的膝蓋:“拿壇好酒來。”與其花時間去胡思亂想,不如用來喝酒。
盧玳依言照做,拿出個酒壇子放在邊上:“看來我還要多買些好酒。”
天鋒把紮進酒壇子的腦袋拔了出來,他看了看盧玳,終於是點了點頭:“大善。”
其實鑒寶會之後,就要各奔東西,盧玳買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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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源城並無城牆,卻有八條水道繞城而過,但若有人想著可以從水上橫飛而過,那就是大錯特錯了。有人說每條水中各鎖有一條修為堪比元嬰老仙的小蛟,還有人說依水而設的護城仙陣厲害,但到底如何,婺源城立城太久,又長久沒人敢去以身而試,所以現在大多數人都是不清楚的。可隻要知道,橫飛而過斷無好下場就是了。
要想入城,必須通過分布八個方向的玉橋。盧玳駕著車輦,落下地來,自然是引來眾修士側目。但見他隻是站在隊尾乖乖排隊,眾人視線反而沒收回去,反而更緊盯著他不放了。
如此排場的一般都會有婺源城的貴客玉牌,不需與他們這些修士一同排隊。眾人正奇怪間,一個身著婺源城三等執事服色的修士來了,對著盧玳笑嗬嗬的一禮:“這位道友,近日我主生辰,可是來祝壽的?”這也是夠不客氣的,明擺著就是要壽禮的。
盧玳把一個小玉牌遞了過去,這就是他禮單。執事將玉牌捏在手中意念一掃,繼而對著橋頭的方向傳音:“千年玉蚌玄珠十枚。千年五彩珊瑚樹一株。”
他傳音沒避諱著,橋頭的管事能聽見,盧玳前邊的修士也能聽見。在此處排隊的都是最尋常的修士,頓時一陣喧鬧,但這執事麵上依舊是剛才那笑嗬嗬的模樣,對盧玳的壽禮沒表示出驚喜,也沒表示出不屑。
盧玳要扮演的,是一位底蘊頗為豐厚,頭次出外曆練的修士。這份賀禮對於周圍這些排隊等著入城的散修來說,是重禮。但相對於真正的重禮來說,卻並不算什麼。
盧玳在此之前並不認識洛城主,也沒必要大放血出風頭,隻要表示出他一個後輩對於一位前輩的尊敬就足夠了。繼續保持現在他的風格,他就已經有了能安全帶走天鋒所需靈草的資格了。
“還請公子說明姓名,來處。”執事對盧玳換了個稱呼,但其他用詞依舊是聽不出恭敬。
“在下盧玳,新近出門曆練,因為師門規矩,具體傳承卻是不便細說,”
“小人姓趙,盧公子稱呼在下趙七便可。”趙七還是在笑,手一比,示意盧玳跟他走:“盧公子想來是頭一次到我婺源城來,請公子隨我來。”他一邊給盧玳帶路,一邊講婺源城的規矩講給他聽。
雖然已經大體知道,盧玳依舊聽得仔細。
婺源城內雖然修什麼的都有,但也有不同地區的劃分,正道修真集中在東邊。北邊的是鬼修,南邊的是妖修,西邊的是修魔的。四片區域之間隻有幾個入口可以往來,在婺源城規定的集市裏,修士們的買賣都被婺源城所保護,隻是要交一成的稅,遇見假貨受騙上當也可以告到巡城修士那裏。想不交稅也可以,各區域都有些暗地裏的交易,但那些是不受保護的,無論是受騙還是被殺,隻要婺源城的巡城戍衛沒發現,就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