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因為尾小生對於陶心兒電視台出去公費旅遊的事沒什麼表示,所以陶心兒和施建軍的計劃就徹底付諸實踐,兩個人經常利用上班的機會,在那裏討論著,去哪裏玩,玩幾天,討論了許多方案,最後還是決定去杭州玩三天。
陶心兒一決定,施建軍立馬就把通告發下去,陶心兒的辦公室的同事立馬議論紛紛,杭州有什麼好玩的,我大學時在那裏讀的,就一個破西湖,全是人工景。
有的說,杭州好玩啊,我一直想去杭州,聽說坐飛機去坐飛機回,一個小時的飛機就夠了。
有人問起陶心兒覺得去杭州怎麼樣,她就笑了笑,說道,好啊,隻要是出去玩,到哪也無所謂,反正是公費嘛,有得玩就行了。
大家也就笑笑,連聲說是。
那天下了班,因為第二天就要到電視台集合,然後大家一起去,到了杭州,大家就分頭行動,然後三天後,再到蕭山機場集合,她和施建軍就可以在這三天痛痛快快的在一起,想到他們已經兩個多月沒有在一起過,她想到明天就可以在一起了,而且一呆就是三天,在一個誰也不認得他們的城市,她就很痛快。
回到家裏,尾小生已經回來,在那裏看書,陶心兒看他一眼,笑著對他道,回來啦。
尾小生笑著點點頭,自然也不會提起今天遇到初戀。
陶心兒對他道,五一節你們放假沒有?
尾小生愣了愣,說道,放是放了,不過我要加班。
他心裏感覺不對,果然,陶心兒把衣服往衣架上一掛,輕盈的轉過身,對他道,我們也放了,我不用加班,我們電視台去杭州春遊,要去三天,明天就去。
尾小生不作聲的看著她,知道她和那個情夫一起出遊的計劃要付諸實施了,想起她前陣子主動跟他提出的。
尾小生也沒有說話,也不想再說下去,心上仿佛有兩個小人拉著一把極鈍的鋸在那裏割著,一種緩慢卻錐心的疼痛遍布他全身。有些事情知道了越多越煩,所以至於有多少人一起集合,有多少人去,都是一些什麼人啊,什麼時候回來,他都沒有問。
他站起身,對陶心兒說道,我困了,先睡了。然後他頭也不抬的頭進臥室,倒頭睡下。
一晚上做了很多雜七雜八的夢,夢見自己長出了翅膀,正在那裏欣喜間,卻發現飛不動,翅膀好像被縛住了,然後聽到許多的哭聲,他想著是誰在哭,在哪裏哭,四處搜尋間,最後發現哭聲都是從自己身體裏麵發出來的。
醒來的時候,是一頭一臉的淚水,他靜靜的看了熟睡在一旁的陶心兒一眼,她睡是那麼香甜,臉上依然帶著期待的笑容。
他別過臉去,將背對著她,在心裏歎口氣,繼續合眼睡下。
那句詩再次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裏“修到無複修處,聞盡聲聞始不聞。”
到了第二天早上,陶心兒比平時早了一個小時起來,然後收拾打扮,把昨天晚上整理好的行李箱拎出來,檢視了一番所有要帶的東西,漂亮衣服,化妝品,本來想帶兩條性感的睡裙的,怕尾小生起疑心,就沒有帶,想著到了杭州,叫施建軍給自己買,也是別有一番樂趣啊。
這樣一想著,就沒有帶了。
尾小生早就醒了,然而他閉著眼睛躺在那裏,裝作沒有醒來。
有些事情已經不想問了,知道越多越心煩,他現在就感覺,那種煩惱和痛苦,仿佛兩大塊巨石壓在他的心口,已經讓他喘不過氣來了。
陶心兒收拾好一切,走到他麵前,看他一眼,大概是以為他還睡著,就替他把被子拉上一點,然後輕手輕腳的像一隻飄忽的花蝴蝶一樣,拎著行李箱出門去了。
尾小生聽到鑰匙鎖門的聲音,才慢慢睜開眼來,呆呆的盯著天花板,屋子裏出奇的安靜,五月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落在地板上,一方一方的,連陽光也是靜靜的,浴室裏傳出水滴的聲音,滴答滴答,緩慢卻清脆,應該是陶心兒走得匆忙,忘了把水籠頭關緊。
他在那裏躺了一會,然後就起身來,一個人呆在家裏東想西想實在沒意思,另外一個他不是告訴他老婆他要加班嗎,索性加三天班,也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也不知是出於一種什麼莫明其妙的心境,他果然很快的起了床,做了早餐,然後洗漱了一通,吃完早餐就上班去了。
此時的尾小生仿佛走下舞台的牽線木偶,在人海裏僵硬痛苦的行走,木訥緩慢,手足無措。
陶心兒和施建軍到了杭州,按照事先說好的,裝作很平常的樣子,各自行動,施建軍一個人開車走了,一個陶心兒平時玩得比較要好的女同事,拉著陶心兒的手對她道,心兒,我們一起玩好不好,我第一次來杭州。
陶心兒說道,我看最好你還是找一個在杭州呆過或者來過幾次的人吧,我也是第一次來杭州,不過我有一個朋友住在這邊,是杭州本地人,我打算去找她呢。
她把同事推托開,那同事看她不喜她同行,也隻能笑笑,鬆了手,說道,那好,我走了。
陶心兒笑著點點頭,等她走遠,她才鬆了一口氣,一個人走出蕭山機場,然後攔了一輛的士,到她和施建軍指定的賓館去相會。
這個賓館是他們在北京時就在網上看好的。
到了賓館,到了指定的房間,她敲門,剛響了一下,施建軍就馬上來開門了,一看到她,就立馬關了門,然後抱著她直接往床上去了。
自然是一翻激戰,一次還不夠,休息一會,又戰了幾次,仿佛這將兩個月的饑渴喂飽了一樣,情人見了,一見麵偷情的居多,不過像他們這樣處心積慮的偷情的也少吧。
兩個人各自滿足了,躺在床上,施建軍抱著她,對她道,你那老公沒起疑心吧。
陶心兒笑了笑,說道,沒有,我一開始就跟他很早提過,說我們電視台要出來玩,問他去不去,他自己說不去嘛。
施建軍笑了笑,說道,你這女人真有心機,這樣一來,你主動提出要帶他去,他自己不去,也就不會懷疑你是來和我私會的。
陶心兒笑了笑,說道,這算什麼呢,笨女人肯定不能有情人的。
施建軍就笑,說道,總算在一起了,這兩個月可想死我了,心心,你真是好啊,我和你在一起,真覺得很快樂。
陶心兒就笑,沉默的倒在一邊,沒有多說什麼。
大概是一路上坐在飛機上飛行,然後見了麵,又馬上做了兩次,實在是太累,就縮在施建軍懷裏睡去了。
他們在杭州呆了三天,在這三天,他們大部分時候在賓館做愛,後來實在是施建軍做不動了,他說道,我們出去走走吧,三天來杭州,老呆在賓館,不像話。
陶心兒就說道,你不怕被人看到,你帶了那麼多電視台的同事來,他們來杭州肯定也去西湖玩啦,到時撞到了就慘了。杭州可沒有北京大。
這麼一說,施建軍就不敢出去了。
後來隻是在晚邊的時候,兩個人在附近逛了逛,在外麵吃了一餐飯就回去了。
在外麵。雖然沒有去西湖,隻是很偏僻的一個賓館,很偏僻的一個地方,可是施建軍在外麵還是膽戰心驚的,生怕遇到一起來杭州玩的同事和下屬。
陶心兒一邊喝茶,一邊嗔怪著安慰他道,你膽子真小,膽子小就不要偷腥,真是,越怕越來事的,你怕什麼,就是撞到了,領導和下屬在一起吃餐飯怎麼了。
施建軍連聲說是,臉上的神色好了許多。
在外麵吃了飯,回到賓館,想起明天就要回北京了,兩個人開始悶悶不樂起來,這三天的生活,施建軍隻覺得好比神仙眷侶啊。
真讓他舍不得。
他看了陶心兒一眼,陶心兒已經在收拾東西,把在杭州新買的兩條睡裙打算扔掉,施建軍看到了,說道,怎麼,這麼好的東西不帶回去了。
陶心兒一邊扔一邊說道,我在家裏的衣服都是他買的,這樣帶回去怕他起疑心。
施建軍也隻能笑笑,沒有說什麼。
他看了她半響,看著她豐滿的臀部,性感的細腰,以前白嫩光滑的肌膚,想著回去又要像從前一樣隻能遠看不能碰,還不能電話短信聯係,跟不是情人一樣,他就覺得很痛苦。
他往床上一倒,把兩隻手枕在腦後,仿佛賭氣一樣的說道,不回去了。
陶心兒愣了愣,一會說道,不回去怎麼行?
施建軍笑道,我想起回去後,又要回到從前那種不死不活,不能碰不能聯係的狀態,看著你在麵前,卻要像對待其它同事一樣,我就很痛苦,因此才說不想回去。
陶心兒聽到這裏,便笑了笑,她也把東西差不多收拾好了,便直起腰來,走到他身邊,在床上坐起來,一把拉他拉起,自己倚在他的懷裏,說道,你是電視台台長,不回去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