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小生隻是冷笑不語。
他們電話越打越多,他幾乎每天下班,他能聽到他們在通話,有時候陶心兒一邊在炒菜也一邊在接著電話,有時候要把菜起鍋的時候,她就把手機用肩膀夾在耳朵那裏,然後一邊繼續聊天一邊把菜起鍋。
那樣子就像玩雜技一樣。
尾小生通常在旁邊看著,想她到底是什麼樣的魔力,可以讓一個女人變成這樣。
他也聽得到他們的對話,雖然對話很普通,什麼吃飯了沒有,做點什麼菜,睡了沒有。這些平淡無奇的話。
然而他知道他們的意思不在字麵上。
一直這樣繼續著。
有一天晚上,他因為第二天要早起出差,是出遠門,所以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很早就睡下了。
他平時一般最晚也是十一點睡下,沒有出去玩的習慣,也沒有在外麵宵夜泡女的習慣,所以一般都是最遲十點準時回家,然後十一點準時睡下,現在因為想著明天要出遠門,所以九點多就睡下了。
陶心兒還在那裏看電視,沒有陪他睡下。
他小睡了一會,就感覺身邊有人,原來是陶心兒上來睡了,他現在極易醒,也是因為極易睡不覺的緣故,她把他弄醒了,然而他沒有睜開眼睛。
合著眼睛裝睡的躺在那裏,明顯的感覺她的手機在震動,然後她欠起身,看他一眼,輕手輕腳的下了床,鞋子也來不及找上穿著,在黑暗著,借著外麵淡淡的月光,赤著腳走到隔壁的客房裏去接電話了。
尾小生心想,不用說,肯定又是那個施台長來的電話。
大概是以為他睡下了,他們說的話也沒那麼多顧忌了。
他躺在那裏,清楚的聽到陶心兒在那裏笑著,微微壓抑著聲量,在那裏說道,想。
想要。
什麼時候,在哪裏。
再安排,我來安排。
什麼不敢,不好,有行。
他睡下了,沒事。
尾小生在那裏聽著,隻覺得每一點隻言片語,都像古代的暗器,什麼梅花鏢,流星飛鏢一樣,一閃一閃的,全部射中在他身上,那種疼痛無法形容。
不知道他們聊了多久,總之感覺很久一樣,然後他老婆就輕手輕腳的上床來了,尾小生睜工眼睛,像死人似的盯著她。
陶心兒嚇了一跳,然而她依然鎮靜了一下,強作從容,但是尾小生看著他,想著他自己的眼神,眼裏的傷痛和憤怒總算起了一點作用,他老婆強作從容的臉上多多少少還是有把內心的不安寫在了臉上。
夏天已經慢慢的來了,他們以前是睡在一個被筒的,但是現在,前陣子,尾小生托說天氣太熱,他身上容易出汗,怕髒到她,提議兩個人的被子獨立分開。
所以,他們現在是兩床被子,各自蓋著一床被子。
他的身體從來不會因為到了五月份就會出汗,但是陶心兒並沒有起疑心,她好像很開心和他分被子睡一樣。
在一起幾個月了,他們之間已經很少碰觸,有時候為了不讓陶心兒起疑心,在她的強烈要求下,他會例行公事。
在做愛的過程中,他會突然難過起來,會猛烈的進攻,想要她身體上的痛苦來明白他內心有多痛,可是看到她激烈的尖叫著,喘息著,眼裏有著歡愉的神色,他立馬就沒了精神,想著她同樣在另一個男人身體上麵或者下麵輾轉承歡,他就馬上沒也做下去的力氣和興致。
他們現在做得很少。
除了例行公司,他們幾乎已經沒有了身體上的接觸。
看到尾小生這樣一副神情,陶心兒看他一眼,坐到床上,用被子蓋著自己,對他問道,做什麼這樣子看我。
“你弄醒我了。”尾小生隨口答了一句。
“嗬,嚇死了。”陶心兒拍拍胸口,明顯鬆了一口氣。
“跟誰通電話了?”我問。
“同事啊。”
“那躲進隔壁幹嘛?”
躲進隔壁,那間罪惡的著名的客房。有人說,女人的婚姻是長期的****,別人不知道,她陶心兒的確如此,而且是對外公開。
“怕吵醒你啊。”陶心兒按下心裏的慌張,在匆忙中找了借口說道。
“我不喜歡咱睡了還有‘同事’打電話進我家。不是我小氣,我總覺得就算是同事,也沒必要天天打電話”尾小生提醒她。
“也不是很晚嘛......”陶心兒還想辯解。
“這不是晚不晚的問題。”尾小生依然平靜,但他希望他老婆能聽明白。
“知道了。”老婆大概不想和他吵下去,帶著有些委屈的表情側身而睡。
對著她的背影,那起起伏伏美麗的曲線,他忍不住又囉嗦一句:“對不起,這一陣子我脾氣不是很好。”
“不是。”他老婆仍背對著他。
尾小生聽到陶心兒好像有點傷心,他的睡意不知哪去了,口隨心開:“老婆,我是不是很難相處......”
陶心兒不語。
他又繼續說道:“如果你有什麼不滿,可以對我說,我可以改一下的,但是,近來我的感受真的不好,工作,方方麵麵......”
陶心兒還是不開口,尾小生朝她望一下,黑暗中他還是覺得她的肩部在聳動一兩下,她在哭。尾小生還是收不住嘴,對她道:“老婆,我很愛你的,這話我平時說不出,不代表我不喜歡你。但現在我心裏很不安......”他終於也說不下去了,怕他自己也會哭出來。
他已經很沒尊嚴了,不想哭掉最後一點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