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相對溫馨(3 / 3)

他以前,在出國前,她如果不想開車去上班,他也總是下班後開車來接她,每次來接她,都會替她打開車門,在她坐上來的瞬間,伸出手來,拉一下她的手,衝她笑笑,看她一眼,然後才安心開自己的車。

但是現在,他都沒有做這些。

她們電視台,也有很多男人開車來接自己的女人,他們看上去那麼恩愛,男人坐在車裏等著,或者從車上下來,等在外麵,然後不管是年輕的女人還是年紀大的女人,總是像一隻輕盈的花蝴蝶一樣,從電視台飛出來,直接飛到那輛車麵前,一張臉上都是幸福的笑,然後那個男人拉著她們的手,帶她們走到車子麵前,替她們打開車門,讓她們坐上去。

看別人,總是幸福的,特別是有心事的人,看別人,總是顯得別人特別的幸福圓滿。

當一個人痛苦的時候,他人的快樂就是他痛苦的催化劑,隻會讓痛苦加深加速。

尾小生正在那裏邊看著前麵一邊發動引擎時,不曾想卻聽到陶心兒說道,我隻是下班,在外麵等你,剛好施台長從裏麵出來,看到我,他就跟我聊了幾句。我們隻是聊了幾句。

尾小生愣了愣,這是陶心兒第一次主動的跟他解釋。

不管心態多麼好的賊,總還是有一天會心虛的。

尾小生聽她說完,然後笑了笑,說道,沒事啊,很正常啊。

陶心兒才仿佛鬆了一口氣,說道,你別介意啊。

尾小生笑了笑,車子已經開動起來,他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我介意什麼啊,同事之間聊幾句很正常啊,又不是不正當關係,不正當關係我肯定會介意的。

陶心兒看他一眼,然後低頭坐在那裏,不再說話。

他也一邊開著車一邊看她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他不想影響自己的心情,影響今晚的食欲。

然而氣氛還是被破壞了,雖然他極早的控製了,但是還是被破壞了,兩個人開始默默無語的坐在車裏。

以前陶心兒不說話了,不開心了,兩個人之間出現了沉悶的時候,他總是會適時的講一個笑話,把陶心兒逗笑了,氣氛也就回來了,可是現在的他,卻沒有了講笑話的心情。

因此,兩個人就繼續在已經破壞的氣氛中沉默下去。

他對她道,想到哪裏吃晚飯?

陶心兒不說話。

他也沒有說話。

車子往前開去,然後往左轉,往右轉,在一家飯店停了下來,自作主張的帶她進了一家飯店,吃起晚飯來。

因為兩個人之間那種氣氛已經打破,所以兩個人也沒有說話,各懷心事的各自默默的把飯吃完,然後尾小生開著車帶她回家。

尾小生開著車,想著自己這樣對她太冷淡了,所以車子開過一家商場時,他把車速放慢了下來,對陶心兒說道,我們進去逛一下吧,給你買幾件衣服,你昨天穿的裙子就很好看。我記得就是在這家商場買的。

他原想著她會開心一點的。

她卻繼續木著臉說道,不去了,沒有心情。

尾小生看她如此反應,也隻能作罷,對她說道,那好,我們回家吧。

陶心兒沒有什麼反應。

他便繼續開著車,開車回家。

在車上,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對她說道,我們剛才沒說什麼話,回到家裏好好聊一聊吧。

陶心兒繼續沉默。

他便也沉默下來,在心裏歎口氣,一邊開著車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

想著這樣下去,不是他死了,就是她死了,她在他身邊一直過得很不開心的樣子,而這幾個月,他又何嚐有一分鍾有一秒是開心的,那麼,這樣下去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晚上和她談一談,把事情說清楚,如果她覺得離開自己會快樂許多,那麼自己就放手吧。

兩邊的路燈光像夜晚的螢火蟲一樣,突然棲落在他的車窗玻璃上,兩個雨刷在那裏不停的刷來刷去,左右左右,那些燈光便像水流一樣,流散開來,又重新聚攏,眼前是五彩的流光,閃爍成一片。

他眨了眨眼睛,外麵的一對對的情侶,手拉著手,肩並著肩,從他的車前慢慢走過去,那麼幸福快樂。

他眨了眨眼睛,感覺自己不是在車上,而是在一個玻璃做就的牢籠裏,他不幸福,然而就像那籠子裏的蛾子一樣,縱使看到燈光就在附近,隻是隔著一層薄薄的透明玻璃,然而他撞破也頭也撞不出去,他沒有解救自己的法門。

他開車回到家裏。

他和她一起下了車,然後一前一後的走進家裏,尾小生一邊走路一邊打量著自己家裏的一切,房子是他們的,不是租的房子,車子是他們的,一輛廣本一輛公司給他的車,而且他隨時想買可以再買一輛,兩個人都事業不錯,長得也不錯,老人的家境也不錯。

如果婚姻和美,他尾小生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卻不是如此。月亮的圓隻有一個晚上,還有二十九天是缺的,就像幸福,幸福在人生的時光裏,大概隻占了極短的時間,餘下的都是遺憾相伴。

兩個人進了尾子,陶心兒徑直走進去,尾小生返身關了門。然後他走進去,陶心兒坐在那裏看電視,他便也不說話,陪著她看電視。

兩個人沉默著看電視,耳朵裏聽到的都是從電視機裏發出來的陌生的男女的聲音,這聲音有有悲喜歡樂,有離合聚散,有希望失望,有歡笑哭泣,然而,全部與他沒有關係。

兩個人之間沒有說一句話,一直沉默著,各自瞪著電視,看著一出無聊的肥皂劇,其實電視裏演了什麼,他們自己也並不清楚。

各懷心事,各自沉吟。

大概他們都知道,隻要一談起,就是十分嚴重的話題,而嚴重的話題也許是不適合在開著的電視機麵前談的,關了燈,也還有光線,還有電視的聲音。

夜漸漸的深了,眼看著就要到十二點了,那電視也已經播完,電視裏在打著鼓動人心的電視購物廣告。

陶心兒終於說話了,她對尾小生說道,你不是說有話要對我說嗎?

尾小生愣了愣,看了看她,說道,我們先洗了澡到床上去說吧。

他想著這樣也許會好一點,在電視機麵前,他實在沒有心情和她談,在床上,如果談不成,關了燈,誰也看不到誰,可以避免許多東西。

他說,你先去洗吧。

陶心兒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點點頭,然後走到浴室裏洗澡去了。

上床熄了燈,一通廢話的開場白之後,尾小生說:“老婆,你是不是很怕我了?”

“不是。”陶心兒說,“我隻是覺得你好像很煩惱似的。”

“嗯,我確實很煩惱,尤其心裏,不過,我不想讓你看出我煩惱,昨晚臨睡時我知道你哭了,是我累你的吧,我不想這樣子了。”他思索一下又問,“如果,你嫁的人不是我,不是我這樣的人,你會不會更幸福一些......”

說到這裏,他看著她,大概是陶心兒害怕,她上床,等到他也洗了澡上床了,她便很快的把燈關了,所以尾小生現在看著她,他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隱隱約約的知道她在哪裏,卻不知道她現在的臉上是一種什麼樣的神情。

他默默的看了半響,看不出所以然,心裏失望,便在黑暗中慢慢的低下頭去。

如果,你嫁的人不是我,不是我這樣的人,你會不會更幸福一些?

他隻是要她一個答案,如果她說是,那麼他便沒有遺憾的放手了,隻要她幸福就好,他一直的願望,隻要她幸福就好,許多人不是說,給你幸福嗎,幸福是成全。沒想到陶心兒開始哭,雖然壓抑著,又在黑暗中,但身邊的尾小生還是感覺得到。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她哭了一會問。

她這是問第二遍,昨晚他酒醉時,她問了一遍,因為當時他喝醉了酒,不記得她曾經問過的話,而且在當時他也隻顧著喝酒,沒有回答,所以現在是問第二遍。

“我知道了一點。”尾小生強忍悲憤,冷靜地說,“那個施台長…真的那麼好嗎?”

終於忍了幾個月,從早春一直隱藏到仲夏,如今,他終於問了出來。

問出來後,他才發現,自己心裏一陣輕鬆,仿佛沒有從前那樣痛苦了。

陶心兒又哭了,沒再說話。

尾小生聽到她的哭聲,幹脆繼續說;“我很恨他,想殺了他,如果我真的殺了施台長,你會照顧我父母嗎?我們都讀了那麼多年書,法製意識多少懂一些,加上你認識我又不是一時半刻了,你知道我不會殺人放火的,但我也並非軟弱可欺之輩,有人威脅到我的家庭了,明擺我的損失已成爛帳收不回了,你說我該怎麼辦?這幾個月我都想不出來......”

陶心兒還是哭,隻是哭得更厲害。尾小生看著這個他深愛著的曾經的好老婆,最終,他暫時沒有提離婚主張。多爛的股票都可以烏雞變鳳凰,他的婚姻還可以重組嗎?在她不停的哭泣聲中,他的死去的心又慢慢的活過來,想她之所以哭,應該是後悔了吧,應該對他還是有感情的吧,那些一直在那裏的,隻是因為痛苦隱藏的希望又仿佛破土而出的幼芽一樣,重新從他的心裏鑽了出來,他的確,當時確實還心存奢望。(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