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卡斯拉下夏奇的手,正要問他怎麼了。
就見夏奇一口氣噴出,接著就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
笑聲戛然而止,夏奇這回直接是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敢看梭烈的臉,他轉身狂奔。
完了完了,希望對方不知道他是在笑什麼。
笑話魂武士的魂獸,那不是找死嘛!
對方還是一位高等級的魂武士!
梭烈的眼裏是壓製不住的冷光。
在場的幾個人都是心思極為敏捷的人,都很清楚夏奇笑的原因是什麼。
奧卡斯去找夏奇,菱和普利也加快了腳步。
梭烈收起自己的魂獸,冷著一張臉跟了過去。
就算那個人是王儲殿下的伴侶,也不能嘲笑他的魂獸!
魂獸是梭烈心裏絕對不能碰的一道底線。
跑回屋子的夏奇一頭鑽進了他和奧卡斯的房間。
他用力咬住嘴告訴自己不能笑、不能笑。
可是一想到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夏奇就控製不住自己。
怎麼辦!
夏奇快哭了。
奧卡斯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夏奇趴在床上,雙手還捂著嘴,身體在“顫抖”。
他關了門,召出魂獸,走到床邊。
“奇。”
夏奇的身體緊繃,翻過身,雙手仍捂著嘴。
“奇,你笑什麼?”
奧卡斯在床邊坐下,拽起夏奇,拉下他的手。
“唔!唔哼哼!”
忍笑。
“外麵聽不到我們的聲音,告訴我,你笑什麼?”
奧卡斯了解夏奇,夏奇不會不懂笑話別人的魂獸是一件多麼不禮貌的事。
夏奇撲到奧卡斯的懷裏,用擔憂和懊惱壓下噴笑。
他努力解釋說:“我不是……故意的。
我隻是……第一次見到……
企鵝打架,還飛來飛去的。”
奧卡斯偽裝過的黑色眼眸,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以前沒有見過?”
“沒有沒有。”
夏奇抬起頭,兩隻眼睛水汪汪的,
“我真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的魂獸是企鵝。”
他用力咬咬嘴,又想笑了怎麼辦!
奧卡斯掰開夏奇的嘴唇,不讓他虐待自己,說:
“那你見到過的企鵝會做什麼?”
賣萌。
夏奇眨眨眼睛,把笑出來的眼淚蹭到奧卡斯的衣服上,從戒指裏拿出了畫本和畫筆。
“我見到過的企鵝特別可愛。
呆呆的、胖胖的、走路一搖一擺。
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所以我一看到企鵝飛著噴冰箭什麼的,就忍不住想笑。”
夏奇一邊解釋一邊畫。
畫了幾筆,他猛地抬起頭問:
“學長,這裏的企鵝不會都是這麼凶悍的吧?”
奧卡斯傾身含住夏奇的唇,又退開,才回道:
“我也是第一次聽到‘企鵝’這種稱呼。
我們叫‘火梟’。”
磅當!
一顆大石頭砸在了夏奇的腦袋上。
奧卡斯的眼裏似乎含著笑:
“是白胡子老者告訴你的?”
夏奇欲哭無淚:
“你就當是吧……”
如以往的每一次那樣,奧卡斯沒有逼問。
他解釋道:“梭烈的魂獸叫‘火梟’,原生屬性是火。”
夏奇頓時囧了,企鵝怎麼會是火?
企鵝就應該是冰!
他難以想象帝企鵝生活在火山裏!
奧卡斯看出夏奇的不能接受,接續說:
“相比狼、熊、獅、豹,火梟不是一種常見的魂獸。
不過也算不上稀有。
武鬥大賽中就有魂武士的魂獸是火梟。
隻是你那時候在研究魔紋,沒有看到。”
原來是這樣呀!
奧卡斯把每一場的比賽都替他錄下來了,隻是他一直還沒顧得上看。
實在是分不出精力和時間。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魔紋。
“我認識的企鵝完全不是這樣的,我畫出來給學長你看。
學長一定一定要替我解釋,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會的。”
帶著謝罪的心態,夏奇認真畫企鵝。
魂獸的顏色都是屬性的一種反應。
梭烈的企鵝魂獸是透明中帶著冰的潔白。
如果隻是這樣,夏奇會覺得好神奇、好漂亮。
但是他看到的那隻透明潔白的企鵝超級大、超級肥。
那企鵝還揮動著兩隻小翅膀在空中飛來飛去,呼嘯地發射寒冰箭。
這就不能怪夏奇笑成那樣了。
那完全就是一隻暴走的胖企鵝!
夏奇先畫了幾隻正常版的企鵝。
有曬太陽的;
有依偎在一起的;
有在為小企鵝取暖的;
有展開短短的翅膀跳起來的。
隨後,他開始畫他腦袋裏那隻暴走的胖企鵝。
在夏奇畫正常版企鵝時,奧卡斯的眼神格外的專注。
內心的吃驚被他習慣性地壓在了眼眸的深處。
等到夏奇把他的暴走胖企鵝畫出來,奧卡斯手握成拳在嘴邊,咳嗽了幾聲。
夏奇把畫得活靈活現的帝企鵝們展現在奧卡斯的麵前,苦著一張臉說:
“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樣的……
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以後絕對絕對不會再笑了。”
奧卡斯拿過畫本,撕下畫好的兩頁,說:
“我會跟梭烈解釋。知道了原因,他會原諒你。”
“真的嗎?”
他可是犯了大罪呀!
“放心吧。走,和我一起出去。”
夏奇有點怕怕的,主要是心虛。
“走吧。”
牽住夏奇的手,奧卡斯拉著他站起來。
菱和普利坐在桌旁,滿身陰寒氣息的梭烈站在窗邊雙手抱臂盯著緊閉的房門。
發生了這樣的事,菱和普利已經做好了梭烈會走的準備。
兩人還認為這樣更好。
門開了,菱和普利同時看去,梭烈的下巴繃得緊緊的。
奧卡斯牽著夏奇出來了。
夏奇低垂著腦袋,兩手抱著奧卡斯的左胳膊,幾乎半個身子縮在奧卡斯的身後。
怎麼看怎麼在害怕。
普利冷冰冰地看了眼梭烈,喊:
“夏奇。”
夏奇的身體顫了下,怯生生地抬起頭。
一看到梭烈的眼神,他又急忙低下頭,喏喏地出聲:
“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奧卡斯把夏奇拖到桌旁,看著梭烈說:
“奇以前見到過一種叫‘企鵝’的異獸,與‘火梟’很像。
他不知道有‘火梟’這樣的魂獸。
奇把他見過的企鵝畫下來了。
也把他為什麼會笑的原因畫了下來。
我代他向你道歉。”
奧卡斯把手上拿著的兩張畫紙放到桌上。
在奧卡斯道歉時,梭烈緊繃的下顎就鬆開了。
他走過去看那兩張被奧卡斯扣放在桌上的紙。
一人的手先他一步把那兩張紙翻了過來。
“這是什麼?”
菱詫異。
梭烈的動作頓住。
翻開兩張紙的普利把底下的那一張抽出來。
菱迅速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就是梭烈的臉皮都抽了幾抽。
“這就是奇以前見到過的企鵝。”
奧卡斯指指正常版的幾隻企鵝,臉部的肌肉非常的正常。
接著,他指向第二張:
“這是奇笑的原因。”
第二張,是一隻穿著燕尾服的大胖企鵝,圓圓的眼睛裏噴著火苗。
大胖企鵝翅膀扇動,飛在空中,肚子的肥肉都感覺比平時更加的下垂了。
暴走的大企鵝嘴裏的冰箭嗖嗖嗖地射出,額頭是一個“井”字的憤怒符號。
它怒張的尖嘴嘶吼著:
“我要射死你你你你你--!”
這句話夏奇也畫出來了。
一個漫畫的對話框標注在一旁,還有配音:
“嗖嗖嗖嗖嗖!”
夏奇的頭更低了,聲音好似蟲子叫:
“當時,我腦袋裏,就是,這幅,畫麵……
然後,然後我就,沒忍住……
對不起……
我見過的企鵝,都是,很呆萌,很可愛的……
您的魂獸,就是,放大了,好幾倍的,企鵝……
然後我腦袋裏就,突然冒出……
這樣的,畫麵……”
“咳咳、咳咳咳……”
菱在努力清嗓子,努力保持自己魔女的冰冷。
並無意間在夏奇的傷口上撒了鹽巴:
“呆萌是什麼意思?”
“……就、就是,呆呆傻傻,很可愛的,意思。”
“咳咳咳……”
普利還在盯著那隻暴走胖企鵝,一隻手從他眼皮底下把那兩幅畫拿走了。
梭烈嘴角勾起地看著這兩幅畫,道:
“這麼看,是挺好笑的。”
“對不起!”
梭烈看向夏奇,問:“您在哪裏見過這種,‘企鵝’?”
發音很奇怪。
夏奇是用“中文”說的企鵝。
天知道這裏的企鵝該怎麼發音。
“唔……”
奧卡斯出聲:“奇小時候有過奇遇,見過一些我們沒見過的東西。”
梭烈愣了愣,不往下問了。
“真的對不起!”
夏奇鬆開奧卡斯的胳膊,雙手合十,誠懇地鞠躬道歉。
梭烈揚揚兩張畫紙:
“把這兩張畫送給我,我就不介意了。”
夏奇馬上忙不迭地點頭,“沒問題沒問題!”
那雙黑色的眼睛要多明亮有多明亮。
梭烈把兩張畫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手鐲。
夏奇暗呼一聲,這件事算是解決了吧?
其實如果現在再讓他看一次,他應該就不會再笑了。
“夏奇。”
菱突然出聲。
“嗯?”
“你也畫一張給我吧。”
“啊?”
夏奇下意識地不解問,
“你又沒有魂獸。”
菱直勾勾地盯著夏奇,眼裏隻有一個意思——
我!想!要!
夏奇汗,想想說:
“你等等。”
危機解除,夏奇也就輕鬆了。
坐下,他掏出平時用來畫隨筆的畫本,就是畫企鵝給梭烈的那本,再拿出各色畫筆。
翻開一張空白的,夏奇說:
“菱,你看著普利的方向。”
菱馬上去看普利,普利立馬挪到了夏奇的身邊,他絕對不要和菱對視!
菱扭頭,立刻聽到夏奇說:
“別動,保持剛才的姿勢。”
菱趕緊扭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