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外人了,夏奇的生理鹽水嘩啦啦往下流。
“白咪咪它欺負我!它那麼大一隻!整個砸在我身上!”
門外並沒有離去的人眼裏浮現驚訝。
門內,菱糊塗了:“白咪咪為什麼要砸你?
你不是在睡覺嗎?怎麼把它召出來了?”
“我沒有召它出來!我在睡覺……”
夏奇哭,啊,不是,是流生理的鹽水!
“我感覺我的鼻子歪了,我的腸子差點被它壓出來!
奧卡斯學長呢……”
學長,你在哪裏!!!
夏奇的內心,在撕心裂肺地呼喚他的保護神。
普利換了一張手帕繼續給夏奇止血,說:
“奧卡斯和夫尼托叔叔切磋,結果他中途又進階了。”
“啊?!學長進階了?!”
夏奇的生理鹽水突然就不流了。
普利接著說:“奧卡斯剛剛開始進階,還沒有那麼快過來。
白咪咪呢?”
夏奇的生理鹽水又止不住了。
“它壓完我就躲起來了!”
“白咪咪為什麼突然壓你?”
菱滿腹疑惑。
被無妄之災襲擊的夏奇委屈極了。
“它肚子餓,要我起來吃東西。”
“……!!!”
菱、普利和梭烈的共同反應。
麵對如此詭異的情況,夏奇也是滿頭的問號。
可是最能為他解惑、最能安慰他的奧卡斯不在。
夏奇努力咽下生理的鹽水,但是好難啊。
他的鼻子好疼,肚子好疼,全身的骨頭疼!
他感覺白咪咪一定有一噸重了!
普利最快回神:“加布爾,給夏奇拿吃的去。”
“啊!嗯!唉!”
加布爾擦擦額頭的冷汗,急急忙忙走了。
他剛走,門就又開了,夫尼托魔將“回來”了。
他的身後跟著米諾魔將府的醫者。
魔族和人類的醫者也有區別。
但這裏沒有人類的醫者,夏奇又那麼慘兮兮的,暫時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夏奇的鼻血還在流,白咪咪那一淩空飛身把他給壓慘了。
醫者要檢查夏奇的鼻骨。
普利換了個位置,讓夏奇靠在他的懷裏,方便醫者給他檢查鼻子。
這個姿勢相當的親密,看得菱的眼皮直跳。
夏奇眼淚汪汪地靠著普利。
醫者在他的鼻孔裏抹了點藥,揉他的鼻骨。
慢慢的,夏奇的鼻血不流了。
醫者謹慎地說:“夏奇閣下,我需要檢查一下您的身體情況,還請您放鬆。”
“哦。”
臉上還帶著淚痕,鼻孔周圍一圈血漬的夏奇看起來可憐極了。
普利又摸出一塊自己的幹淨手帕,給他擦汗、擦淚痕。
他搭在夏奇身上的左臂下意識地圈住了他的腰。
菱的眼皮跳得更厲害了。
她抬眼去看夫尼托魔將,卻見對方正盯著夏奇。
似乎沒有發現普利對夏奇的“動手動腳”。
魔族的醫者通常也是實力無望更進一步的低級藥劑師。
夏奇不是魔族,醫者就沒有使用魔氣。
隻是簡單地用精神力檢查他的身體。
哪知,醫者的精神力剛剛釋放出去就一個猛地收手。
一屁股跌在了床下,臉色煞白。
這一情況令普利、菱和夫尼托魔將都是神色一變。
夏奇的心跳停頓了一拍。
猛然想起一件事的他急忙支吾:
“唔,我、嗯,好多了……
不用,給我,檢查了。”
醫者如見鬼般,又如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人物一般瞪著夏奇。
夫尼托魔將彎腰,抓住醫者的胳膊,對方打了一個寒顫。
“既然夏奇好多了,就不用給他檢查了。”
夫尼托魔將沒有鬆開醫者的手臂,而是對夏奇說了一句:
“我去看看奧卡斯好了沒有。”
接著不等夏奇回應,他抓著醫者出去了。
普利安撫明顯心虛的人說:
“夫尼托叔叔會處理好的,不用擔心。
除了鼻子,還有哪裏最不舒服?”
夏奇有點怕怕的,仰頭看普利。
普利聲音沉穩地又說:“不用擔心,夫尼托叔叔會處理好的。
不會有麻煩的。
還有哪裏最不舒服?”
——真的不會有麻煩嗎?
奧卡斯學長,我需要你——!!
夏奇舔舔幹燥的嘴唇,頂著兩個熊貓眼和未幹的生理鹽水說:
“感覺全身像被牛踩了,白咪咪差點壓死我!
我肚子餓。”
頓了頓,
“是它肚子餓!”
嗚嗚嗚!!
白咪咪這是要妖魔化的節奏嗎!
“加布爾怎麼還不來?”
菱很煩躁。
眼刀一寸寸地射向普利摟在夏奇腰間的手上。
普利淡淡地瞥了眼菱,卻沒有放開夏奇的意思。
門又開了,菱鬆了口氣。
夏奇剛咽下去的生理鹽水瞬間飆出:
“奧卡斯學長……”
奧卡斯顯然是剛突破結束就立刻趕回來了。
梭烈和加布爾都來了,兩人的手裏各端著一個大盆。
夏奇聞到了肉塊煮麵條的香味。
奧卡斯一過來,普利就讓開了位置。
奧卡斯坐下把夏奇摟到懷裏看他的鼻子。
夏奇很委屈:“白咪咪壓我……
它整個跳起來壓在我的身上……
我的鼻子都要斷了……”
嗚嗚嗚嗚……
普利補充:“剛剛才不流血了。”
奧卡斯的眉心很緊,輕捏夏奇的鼻梁,在他流淚的眼睛上親了一口。
啊!不是淚!是生理的鹽水!
我們的王儲伴侶是不會流淚的!
奧卡斯回頭看了眼普利和菱,兩人了然地說:
“梭烈、加布爾,我們出去。”
梭烈和加布爾沒有任何遲疑地跟著出去了。
奧卡斯放出魂獸,夏奇緊跟著就開始叫:
“學長!白咪咪要變成妖怪了!
它突然壓到我身上!
把我壓醒之後它就躲了起來!
然後我的腦袋裏就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它餓了,它要吃飯!
啊啊啊啊!!白咪咪越來越可怕了!!!”
“把它放出來。”
夏奇馬上放出白咪咪。
白咪咪一出來就跳到了地上,直奔放著食物的桌子。
夏奇和奧卡斯就看到它的鼻子動了動,然後又轉身跑回了床邊。
一爪子拍在夏奇的身上,白咪咪消失了。
夏奇呆滯了一秒,驚叫聲震天:
“啊啊啊啊!!!
我腦袋裏有一個聲音讓我趕快去吃飯--!!”
普利、菱和梭烈全部集中在普利的房間。
夫尼托魔將不知去向。
到現在都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加布爾躲去了廚房。
直覺告訴他不要詢問這件事。
房間裏很安靜,菱看了看普利,忍不住再次開口:
“普利!你對夏奇的舉止有點超過了。
你不要忘記夏奇是奧卡斯的伴侶!
雖然他們還沒有正式結婚,但他們已經是伴侶的關係了!”
梭烈抬了抬眼皮,垂眸,裝沉默,實則耳朵是豎起來的。
這件事沒有他插手的餘地,哪怕他是奧卡斯的親隨。
普利眼冒不耐,冷聲說:“奧卡斯都不介意,你太多事了。”
“你!”
菱恨不得撓花普利的臉。
梭烈趕緊轉話題:“殿下短時間內兩次進階,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現在的壓力很大。
也許下個月,殿下就比我高一個級別了。”
哪怕是辰級頂階,與冕級強者之間的差距也是一個級別,而不是一個等階。
那不是你想要追趕就能追趕得上的。
梭烈的這句話消弭了菱與普利之間濃濃的火藥味。
他們兩人與奧卡斯是同一天進階的。
可奧卡斯現在又突破了。
雖說魔族的每一級沒有等階的劃分,但他們有領悟。
隻有經過一次次的領悟,他們才有可能晉級。
不得不說,奧卡斯在這一點上太變態了!
普利的表情很嚴肅,內心卻在翻騰。
他想到了連跳兩階的藍路;
想到了奧卡斯曾告訴他的那些有關夏奇的秘密……
他可以百分百地肯定奧卡斯的進階一定與夏奇有關!
菱不禁惆悵:“奧卡斯不愧是金屬性的魂武士。”
普利抿緊了嘴。
那邊,鼻梁還在疼,渾身還在疼的夏奇,眼含熱淚地一口口吃下食物。
白咪咪躲起來之後,他召白咪咪出來,那家夥竟然敢不出來!
不出來也就算了,問題是那家夥還一遍遍在他的腦袋裏催促他趕快吃東西!
夏奇真是怕怕的。
白咪咪越來越有妖魔化的節奏了!
奧卡斯不知道妖怪是什麼,但這種時候他顯然必須冷靜、鎮定,不然夏奇會更怕。
他理性地給出解釋。
也許有一天,白咪咪會變成真正的、有心跳的,寵物?(異獸?)
照目前看來,白咪咪或許真有可能脫離夏奇的身體。
不再依靠夏奇的供養。
也許,夏奇胸前白咪咪魂紋的變淺就是預兆。
夏奇很害怕,不是怕白咪咪。
他怕的是白咪咪這種靈異十足的表現。
白咪咪不僅會用手段喊他起來吃飯,還會在他的腦袋裏說話!
這個世界誰能像他這麼“千奇百怪”?
誰能!
奧卡斯為夏奇擦鼻子。
夏奇的鼻梁遭受到了重創,雖說不流血了,但一直在流鼻涕。
奧卡斯回來了,夏奇的心裏就有了主心骨。
不管他有多害怕,隻要奧卡斯在他身邊,他就能安心。
吃了三大盆的燉肉煮麵,外加二十多個麵包、五大杯牛奶和一大碗水果沙拉。
夏奇擦擦嘴,吃飽了。
嗚嗚嗚,是白咪咪吃飽了!
奧卡斯抱起渾身疼的夏奇去浴室刷牙、擦臉,接著再把他抱回床上。
躺下的夏奇看到奧卡斯在脫衣服,他帶著鼻音問:
“學長,你不去閉關嗎?”
奧卡斯動作不停地說:“我陪你睡一會兒。”
脫掉衣服鑽進被窩,把受了莫大委屈和“傷害”的人摟到懷中,奧卡斯愧疚極了。
“對不起,這次又不能陪著你。”
上一次夏奇昏迷的時候,他就因為要閉關,獨留了夏奇好幾天。
夏奇抱緊奧卡斯,臉埋在他寬厚的懷裏悶聲說:
“學長要趕快去閉關,要趕快達到冕級、宗級。
最好能直接達到神級。
這樣不管白咪咪是不是會變成妖精大BOSS,我也不會怕了。”
夏奇說的“妖精大抱死”奧卡斯聽不大懂。
不過他隱約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接著,他就聽到夏奇又說:“學長,我特別害怕。
白咪咪是實體化也就算了,它還這麼靈異。
我真的很怕給你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