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萬萬不可哪!”
伴隨著這道急切的呼喚聲,滿臉焦燥不安的李穎成出現在房內。
太後瞪了李穎成一眼,對於李穎成為何能挑這個時間點出現一事心知肚明,隻是此刻並不適合訓斥李穎成,且李穎成畢竟是她最疼愛的孫兒,遂在周嬤嬤的安慰下再次落坐:“哦,此話怎講?”
李穎成緩步行到太後身前,親自為太後重新沏了一杯熱茶,一臉嫌惡地看了眼跪在下首的杜鈴音,道:“祖母,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麵是如何傳言的?秦王妃的位置怎能由一個惡名昭彰的女子來做,這會抹黑皇室的清譽。”
“成兒,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再拿過去的眼光待人處事了。”太後搖了搖頭,朝杜鈴音招手,道:“音兒,你到姨婆這兒來。”
杜鈴音應了聲,行到太後下首,先朝一臉鄙夷不屑地看著自己的李穎成行了一禮,然後才在之前那張矮凳上落坐。
“音兒剛才講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太後輕拍了拍杜鈴音的手背以作安撫,以眼神示意周嬤嬤將杜鈴音剛才講的那個“求不得”的佛家小故事重複了一遍,仿若李穎成剛才根本就沒有站在外麵,也將這個故事聽了個一清二楚似的。
待到周嬤嬤重新退回身後,太後才望向李穎成,問道:“成兒,你可明白了?”
李穎成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祖母,都說‘三歲看長,七歲看老’,杜小姐的性子如何,世人皆知,即使想方設法地隱瞞,也有那‘紙包不住火’的一天。”
說到這兒時,李穎成還特意頓了頓,意有所指地看了杜鈴音一眼,眼眸裏除了譏誚嘲弄外,就是濃得能將人淹沒的嫌惡和憎恨:“真到了那時,隻怕皇室、定國公府和相府皆會真正地蒙羞,想補救都已晚矣!
不得不說,相比起隻看過小說的杜鈴音來說,和太後相處了二十多年的李穎成更了解太後的性子。就如眼下,李穎成隻用短短幾句暗含深意的話,就將太後對杜鈴音今日改變而生出來的一絲好感徹底抹殺掉不說,反而還讓太後也開始懷疑起杜鈴音是否在施行那“以退為進”之策。
太後和李穎成兩人之間的爭論,杜鈴音根本就不當回事,隻是保持著一幅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傾聽著。
都說女人容易心軟,更容易因為一件小事而備受觸動,既然太後能因杜鈴音剛才講的那個“求不得”的佛家故事,而堅定了繼續將杜鈴音和李穎成送作堆的決定,那麼,此刻,見到杜鈴音這樣的表情,太後立刻就將剛才差點就被李穎成偏離到其它地方去的話題給轉回來了。
“成兒,不管怎麼說,你和音兒是禦賜婚約,且音兒等了你整整八年,這於情於理都該給音兒一個交待。”
“至於外麵那些傳言,不過是人雲亦雲,我相信,成兒,身為皇室子弟的你知曉該以什麼為重!”
最後這句話,太後是看著李穎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的,而李穎成也確實聽出了太後話語裏的深意,臉上也難得地浮現一抹慌亂,緊接著而來的就是對杜鈴音的更多厭煩,以及淡淡的殺機。
若沒有杜鈴音,他又豈會到了現在還需要麵臨這種兩難的局麵,又豈會還不能將顧盼歡這個他傾心愛戀了整三年的絕代佳人迎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