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迷迷糊糊的睡了會,天剛蒙蒙亮,便起身去院子裏活動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的往犄角旮旯裏掃,看的暗中的探子冷汗直冒——您是我親爺爺成不,別看了!

程明站在院中,聽正屋還安靜著,知道林暉還沒起身,就去了前頭,張羅著弄些吃食。

董亮在他進了院子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待他去了前院,也悄悄的起身,往東間瞧了瞧,楚明也正躬手縮腳的收拾呢,二人互相打了個眼色,董亮便出去端熱水去了。

“什麼時辰了?”

“大爺,還不到辰時呢,您在睡會兒?”

林暉沒了動靜,楚明卻也沒動,隻站在離床約三米遠的地兒等著,果然,沒一會兒床裏便有了響動,楚明這才上前,將帷幔打開,掛好,董亮也端著熱水進來了,楚明將熱乎乎的手巾敷在林暉的臉上,又輕輕的給他擦了擦手,林暉這才睜了眼睛,“弄些粥吧,別的就算了,吃不得了!”

董亮笑著應是,剛要出去,外頭就傳來程明的聲音,“可是公子起身了?屬下已經讓掌櫃的準備了白粥和幾樣清爽的小菜兒,公子可要用些。”

林暉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多謝了。”

程明笑了笑,便不再多言。

董亮和楚明又互相打了個眼色——這位看來真是要賴著大爺了!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湊成對兒的?這樣的好事怎麼不早與我說,我也給你們放個婚假什麼的!”

董亮眼角一抽,楚明卻笑,“大爺您快別開玩笑了,要是真想與個男人湊成對兒,我守著大爺,還能看上誰!”

林暉靠在枕頭上,聞言挑眉,摸了摸下巴,光潔一片。。。。。。就去摸了摸楚明的下巴。。。。。嗯,果然有點點胡茬,便邪笑一聲,“你這是自薦枕席麼,爺成全你!”

楚明和董亮早就習慣了大爺早起不順的時候會有些抽風,也由他,一會兒就正常了。

果然,待拾掇整齊了,林暉就又笑的一臉文藝範兒了,“去看看二位大人好了沒有。”

程明就在門口等著呢,聞言就自己進來了,紅著臉,笑著與眾人打招呼,又說外頭的侍衛都安排好了。

紀勇過來的時候,見兩人都已經就位了,便咧開大嘴,“某家起晚了!”,然後便大馬金刀的坐下,也不管旁人,端起碗就稀裏呼嚕的吃了起來。

林暉笑笑,便也開動,一頓早飯生生被紀勇帶的風卷殘湧,程明吃的直皺眉,可林暉沒說話,他也不便說什麼,隻得忍著,也快快的吃了。

飯後,林暉說了句“今兒啟程,去金陵!”便進了西間兒。

程明和紀勇皆麵無表情的應了,也都回去收拾了。

臨行時那掌櫃的特特來送,林暉使勁兒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人賞了,這才出發。

這個時節,南方正是春暖花開,萬物複蘇的時候,如果不下雨,那便是草長鶯飛,桃紅柳綠,一行人一路走來,倒也不無聊,沒兩日,遠遠的便見了金陵城牆。

林暉卻又停下來,在離城不遠的地方,不知怎麼找到了個小破廟,非要住一夜再入城。

程明早就打定主意,一切唯林暉是瞻,紀勇也明白,這一路上,他隻需負責保護林暉,其他的都不歸他管。

旁的侍衛似乎都習慣了林暉的不著調,也沒人多話,眾人便在破廟裏將將巴巴兒的住了一晚,程明本以為晚上要有些動靜,不想風平浪靜直到天亮,這便有點兒琢磨不透了。還沒等清醒,便聽紀勇陰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人呢?!”

程明一個激靈,睜眼一看,同行的侍衛整整齊齊的等著,隻不見了林暉和他的兩個隨從!

紀勇一臉陰沉的看著那個侍衛頭領,那頭領卻抱拳朗聲道,“公子吩咐,請二位大人照計劃進城!”

紀勇無語,計劃?哪他.媽.的有什麼計劃!就連來金陵都是臨時改變的主意!

早就聽說這位爺是個能折騰的,本想自己隻是奉命保護他的,隨他折騰就是了,沒想,自己要保護的人都跟著折騰的不見了蹤影了!

瞪了那侍衛頭領一眼,便走到廟外,一個呼哨,沒一會兒外頭便傳來一陣腳步聲,打頭進來一個鏢師模樣的人,紀勇俯首耳語幾句,那人躬身答了,紀勇揮揮手,那人就又退了出去。

那侍衛頭領心裏冷笑,嘿嘿,就憑你那幾個人,就想看住公子,白日做夢!!

紀勇回頭,冷著臉在一眾侍衛裏來回打量了半天,這才道,“既然十七公子有吩咐,那咱們照做就是!”

那侍衛頭領也不多說,隻拱拱手,便招呼著手下往外走。

程明冷眼瞧了半天,也不多話,隻跟在那些侍衛後頭往外走,卻被紀勇一把拽住,“你向來機警,昨夜也沒聽到什麼動靜?”

程明甩開他,“你不是也看的清清楚楚麼,還來問我做什麼?!”

而金陵城內的甄家,此時也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了。

“看清楚了?人確實不見了?”

“是,城門口兒通過的時候,咱們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少了三個,兒子特意問了,據說昨兒晚上,確實有幾個侍衛進進出出的,但都回到廟裏了,入夜後裏頭一直很安靜,沒什麼響動,不知怎麼的,早起就少了人。後來兒子又派人去那廟裏細細的查看了,沒發現什麼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