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於川的麵前坐著個美人。
還沒畢業的大學生,穿著已經初見品味,五官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毫無瑕疵的,氣質也好,帶點小高傲,不過越是這種孩子,征服起來越是有趣。
他們中間擺著個精致的生日蛋糕,巧克力樹上分成兩支杈,一高一矮拖起兩塊小蛋糕,下麵平鋪的巧克力醬上均勻地撒著金粉,襯著氤氳燈光十分漂亮。
人美手也巧,連蛋糕也比那誰誰誰做得要好很多。
“許個願吧。”美人漂亮的臉蛋上漾起一抹笑,“雖然我認為莫先生想要什麼都是一定能得到的。”
莫於川笑著挑眉,一舉一動完全是計算好的優雅迷人,“你也算在內?”
美人恰到好處地微怔,然後抿唇,但笑不語。
莫於川也不緊逼,隻是笑著點點頭,然後煞有其事地許起願望來。
蛋糕大神在上,保佑那誰誰誰過了今晚就能變得溫柔可人……
蛋糕大神在上,保佑那誰誰誰過了今晚能夠變得嘴甜如蜜……
蛋糕大神在上,保佑那誰誰誰過了今晚能夠變得笑容可掬……
即使已經三天沒見麵了,可每每想到家裏的那誰誰誰,莫於川的腦仁就會隱隱發疼。
他一直懷疑,自己的腦袋,是不是從大學開始就變成了月球表麵那樣,坑坑洞洞的……
就因為那該死的誰誰誰!
美人輕啜一口紅酒,微笑道,“莫先生許願時的表情一直這麼痛苦嗎?”
“當然不是。”莫於川迅速張開眼睛,苦大仇深的表情立刻轉為魅惑微笑,“隻是覺得,應該與過去做個了斷,稍微有些舍不得。”
美人歪頭看他,眉宇間帶著些清純和不解世事,“是莫先生的愛人?”
莫於川的表情稍微有些僵硬,唇角也有些發苦,“嚴格來說,應該是前任了。”
“啊……”
美人滿臉遺憾,眼神裏卻閃出了些希冀來,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望著他。
莫於川不是傻子,多年流連草叢,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趁熱打鐵地伸手覆上對方白嫩的手背,“要安慰我嗎?”
美人稍微有點臉紅,瑟縮了一下,卻沒有把手抽出來,隻是認真地問,“為什麼要分手呢?”
如果莫於川是個沒腦子的風流浪子,那麼他會隨口撒個小謊順便丟顆蜜糖——因為我有你了。
如果莫於川是個精蟲充腦的白癡,那麼他會挑重點問題來溝通外加調戲美人——因為他性冷淡。
如果莫於川是個誠實的可憐蟲,那麼他會直接對眼前的美人說實話——
我歡樂地撲過去抱他,他揍我。
我淚流滿麵地告白,他揍我。
我麵無表情地不理他,他還揍我!
可憐蟲的內心在滴血,臉上笑意卻不減,悵然地搖了搖頭,“大概是彼此都太忙碌了,可惜了那十年的感情,其實真的很舍不得。”
◇◇◇
回家之前,莫於川先認認真真地在酒店洗了個澡,把所有味道都洗掉,然後噴上了自己常用的香水。
床上光溜溜的小美人裹著床單慵懶地看著他,輕聲道,“莫先生,我會等你的。”
莫於川背脊僵了僵,心想,明明看上去是很吃得開的小子,誰想到竟然會是處男?!
真要命。
他含糊地應了兩聲,覺得不夠,又回頭對美人安撫地笑笑,然後匆匆忙忙穿了衣服逃掉了。
車子開進車庫,一個人漫不經心地散步著走向電梯的時候,莫於川還有些恍惚。
手裏拎的蛋糕是白天就買好了的,為了能夠迎合自己“跟同事一起過生日”的謊話,他還特地切了一半丟進了公司的垃圾桶。
不由又覺得好笑,那家夥,什麼時候關注過自己的細節。
掏鑰匙打開了門,他原本還輕手輕腳,生怕吵了那人的睡眠,然而開了客廳的壁燈才發現自己多慮了。
除了自己的鞋子,根本就沒有別人來過的痕跡。
竟然連自己生日都不記得了!
手裏的另一半蛋糕幾乎沒力氣拎,他有些氣悶,扯鬆了領帶,沒好氣地把東西丟到一邊。
啪啪啪地把燈光開得大亮,莫於川氣呼呼地坐在沙發上,喘了一會還覺得怒意未消,又起身狠狠踹了沙發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