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打不過毛澤東(8)(1 / 3)

蔣君章在《陳布雷先生在勝利還都後的工作與生活》一文中,以陶永標認為陳布雷之死,乃是對蔣介石的“屍諫”大不謂然。說是“最刺眼的是題目,稱為‘屍諫’,那不但與事實完全不合,而且以吳可讀一類的學究式之愚忠視布雷先生,對布雷先生真是大不敬”。(見《傳記文學》第四十四卷第一期,1984年元月號)但是,蔣君章看了曹聖芬的這本《懷恩感舊錄》,又該怎麼說?曹聖芬說陳布雷一死所諫,乃是國民黨中的牛鬼蛇神,試問這與事實合嗎?這不是“大不敬”嗎?老實說,蔣介石在兵敗如山倒,眾叛親離,美國佬在旁譏訕之際,有這樣一位瘦骨嶙峋、兩袖清風的陳布雷肯替他“屍諫”,可真是一種造化呢!

第五節杜魯門不肯出兵保蔣

美國總統杜魯門派出王牌馬歇爾來華,調停國共內戰,結果無功而返,他回華府後,認為和談的失敗,國民黨要負的責任多於共產黨(見May,The Truman Adminstration,and China,p.12),耿耿於懷。從蔣介石看來,馬歇爾好像是在幫共產黨的忙,其實美國人是要幫蔣介石的忙,希望不必內戰就將中國統一於蔣介石的領導之下。幫蔣介石的忙也是幫美國的忙,一個親美的中國政府符合美國在亞洲的戰略利益,和平穩定的中國則符合美國的商業利益,戰後美國經濟獨霸全球,一度產品占世界總額的六成,中國不僅是廣大的潛在市場,亦是主要的原料供應國。奈蔣介石“冥頑不化”,一意想消滅“共匪”,偷雞不著蝕把米,不但使自己失去了大好江山,也使美國“失去了中國”(loss of China)。杜魯門與馬歇爾對“損人害己”的蔣介石鄙夷與憎恨之情,可以想見。

馬歇爾畢竟是一正直的軍人,不苟言笑,不會出言不遜,然而杜魯門乃出身小城的政客,口不擇言,國罵隨心所欲,頗具鄉土色彩。他退休之後,有人替他做“口述曆史”,雖已年逾七十,但提到蔣介石仍然火氣甚大,氣憤溢於言表。他說他經過一段時間之後才發現,包括蔣氏夫婦在內的孔宋家族,盜取了美國對華援助三十五億中的七億五千萬美元,投資於巴西聖保羅和紐約的地產,以及用之於所謂的“中國遊說團”(China Lobby)。杜魯門毫不留情地說,蔣、宋、孔“他們都是小偷,他媽的他們之中每一個都是”!(They're all thieves,every damn one of them.)(見Miller,Plain Speaking,p.288 289)

杜魯門和馬歇爾雖早就不喜歡蔣介石,但他們的問題是別無選擇,從美國的利益著眼,他們更不喜歡毛澤東。美國人雖在延安沒有看到俄國顧問、任何俄式裝備,也深知斯大林為己遠甚於助毛,但毛畢竟是共產黨,毛的勝利仍然是國際共產主義的勝利,在冷戰已漸成氣候之時,美國是完全不能接受的。更何況杜魯門不像蔣介石是獨裁者,必須承擔其他政治勢力的壓力,而蔣介石在美國有的是右派朋友,如出版界的盧斯(Luce)是最忠實的擁蔣派。通過蓬勃的反共信念以及“中國遊說團”的組織,在美國形成一股強大的親蔣力量。

親蔣與親華本來是兩碼子事,但當時一般美國公眾往往和蔣介石一樣,把蔣介石當做中國。羅斯福的親信霍普金斯(Harry Hopkins)就曾說過,“委員長可能是唯一的中國人,像美國公眾那般誤以為蔣介石就是中國”。(引自Kahn,The China Hands,p.102)尤其是美國公眾之中的右翼政客,把“扶蔣”與“反共”視為一體,以“批蔣”與“媚共”為同義之兩詞。因而若幹在重慶的美國外交人員因批評蔣介石,在“麥卡錫時代”被戴上紅帽子而遭清算,也就不足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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