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清晨敲鍾聲響起,緩慢的敲打了三聲完畢。陣陣肉香味四溢,鑽到了笙簫的鼻子裏。

她皺皺眉頭,翻了個身。隨即立即坐起身來,睜著滴溜溜的圓眼睛四處張望著,散著頭發的她尋著味道下了床,稚嫩的帶些娃娃音的呼喚著奶媽:“嬤嬤,院裏在煮什麼呀。好香呀。”

嬤嬤不遠處的聲音漸行漸近,帶些早起的疲憊:“瀟瀟小姐,我們寅時三刻給相府大人準備早點呢。沒吵著您吧。”

“爹爹……”笙簫困意濃濃的撓了撓眼睛,帶些鼻音道:“今天是什麼早食?”

嬤嬤已經推開笙簫的房間,端著一碗白米粥進了屋子。

外邊天色早,帶了一絲寒意進了房門,笙簫沒裹被子,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嬤嬤麵帶笑容道:“小姐,先喝粥暖暖胃吧。”

見笙簫還坐在床上發愣,嬤嬤端了小桌子放在了床上,順手把碗端到了小桌子上。

笙簫拿起勺子,吹吹熱氣,放到嘴邊吃了一口,香甜的味道絲絲沁入心脾。

嘭!!!!!!

院外傳出巨大的響聲,沉悶的撲通一聲,像是有人摔倒在了地上,在清晨尤其清楚。

男人帶著嗚咽的聲音嘶啞道:“魏夫人!大人……相府大人出事了!!!”

隨即窸窸窣窣一陣響動,東邊院子慌亂的腳步聲朝院外走去。笙簫急忙挪開小桌子,穿上披風就推開了房門。

院外正中央是池塘,寅時正是夜色正濃,池塘倒映著夜色下的圓月,影影綽綽不甚真實。

池塘旁邊就是笙簫母親和相府父親的臥房,一名穿著厚棉衣的男人半坐著,不斷的顫抖著身子,好像是出了什麼天大的事。

笙簫母親魏夫人打開院門,先是看到了年幼的笙簫隻著外衣,麵色凝重卻並未言語,看向男人的位置,旋即扶起了男人:“袁大人,起來說話,今日天氣涼。我夫君剛離開家門,請問出了什麼事?”

袁大人冒著冷汗道:“今日早朝,魏大人上官奏請聖上開河堤治理水患,救濟東南方流民,需要二十萬兩救濟金,聖上大怒,派了他去西北邊治理荒漠,說是……沒有看到一片綠洲不許他回來。”

魏夫人沉吟片刻,示意了下嬤嬤扶著袁大人到廳堂先坐下,朝著笙簫道:“姣姣,到我院裏來。”

笙簫脆生生應了聲,嘚嘚嘚的就踏著小步子進了魏夫人的房間去。

房間裏麵很暖和,魏夫人表情卻是很凝重。她緊蹙著眉頭,半晌又鬆開了,對她溫柔道:“姣姣,今年過了中秋,你就十二了,也到了該嫁娶的年齡了。”

笙簫坐立不安,心知這一次母親表情如此凝重,絕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緊緊拽著披風上的珍珠,咬牙看向她,道:“母親,父親是要去很危險的地方嗎?”

魏夫人不知說什麼,變故太大了,她也不知道朝堂之事,平日裏日常的奏請開支之事,忽的被聖上大發雷霆下了治理幹旱的差事,許是聖上對魏大人有了忌憚之心。

輕者是官位不保,更嚴重的可能牽連魏家全家人性命。

她總是要跟著夫君一起走的,可姣姣不能留在那蠻夷之地受苦,她從小到大也沒吃過苦日子,到了那真可能一命嗚呼了。

她撇開笙簫問的問題,輕撫著她的臉頰問道:“姣姣,有心儀之人嗎?”

魏夫人從桌案上拿了一個小匣子,精美的木紋上麵刻畫了兩隻小老虎,看上去很是笨拙,似是孩童所作。

魏夫人把它遞給笙簫:“這是你八歲時跟鄰家南大人的嫡子一起做的東西,那時候你不是很喜歡南榮舟麼?”

少女心事重重,笙簫聽到這個名字一愣,立即紅了臉頰,父親的事情好像也記不得了,拿過小匣子看了看,眨著眼睛看著魏夫人:“母親,我依稀記得跟他少時見最後一麵時做的小老虎。怎麼還有一個盒子?”

魏夫人笑了笑:“原來的盒子做好了後你讓南榮舟收下,他又拿了另外的盒子上刻了兩個小老虎,裏麵好像還有一封信。”

她把匣子往笙簫那邊推了推,“這是留給你的一個盒子,我無權打開查看。不過你若是對榮舟有意,我可以和丞相夫人去說道說道。”

笙簫笑容冷了下來,神色黯淡地扭頭看著逐漸發白的天色。

她拿下來匣子,放到了一旁,和魏夫人目光平視道:“母親,袁大人的話我聽的一知半解,可我也不想獨獨留在京城。我想陪你們一起。”

“我也不是嬌滴滴的相府千金,畢竟父親教哥哥的學識和武術也同樣教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