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守文,不知道該怎麼說。
李顯的變化,他當然可以感受得出來。
但是,這似乎又很正常……他身處這樣的環境,怎可能沒有改變?若還是似聖曆二年,剛回到洛陽時那般唯唯諾諾,又怎可能穩固地位,與相王李旦分庭相抗?
李顯,是個好人。
但是麵對著九五之尊的皇位,他也會發生變化。
而且,在楊守文看來,李顯對韋氏的責罰並無過錯。他甚至覺得,如果李顯能夠保持對韋氏的這種管教,就不會再出現什麼被韋氏毒殺的事情。當然,曆史上李顯到底是被誰殺死?沒有人清楚!史書是由勝利者所書,而那時候的勝利者,是李旦。
想到這裏,他不禁用了些力氣,把裹兒摟抱的更緊。
而裹兒則蜷縮在他懷中,炸了眨眼,把粉靨貼在了楊守文的胸口。
“兕子哥哥,等一切都穩定下來,我們可不可以像之前那樣,再出去遊玩呢?”
“嗯?”
“到時候,帶上幼娘,咱們離開洛陽,好不好?”
楊守文眼睛一眯,敏銳覺察到了裹兒這話裏,似乎有別的內容。
“裹兒,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皇祖母已經決意改元,中秋賞月大會之後,她就準備還政,讓我父親登基……
母親就是因為這個,所以在家宴過後,找父親討要官職安排族人。
想當初,父親被貶廬陵,母親族人的確是受了許多的苦。但說到底,便是母親當初幹預太多,令皇祖母最終發怒。現在,父親才有了一些起色,母親就又要……
我不知道她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可我覺得,她會給父親帶來災禍。”
說到這裏,裹兒抽泣起來。
“可不管父親還是母親,都很寵愛我。
我真害怕,有一天他們真的反目,我該如何自處呢?”
“兕子哥哥,要不我們去遊玩吧……我記得你說過,這天下很大,咱們一起去看看?”
裹兒淚眼朦朧,看著楊守文。
楊守文則把她摟在了懷中,輕輕撫摸著那一頭柔順的秀發。
裹兒心裏的苦,他當然清楚。
而且他還知道,如今的李顯,並非那個曆史上懦弱的李顯。在穩固地位的過程中,李顯已經展露出來,李氏血脈之中那特有的冷酷。而韋氏,卻是一個野心勃勃,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成為武則天一樣的女人。那麼他二人之間,必有矛盾。
李顯,還會如曆史上那樣,對韋氏百依百順嗎?
說句實在話,楊守文心裏也不是很清楚。
他沒有見過韋氏,但是卻聽說過,韋氏對他並不是很滿意。
想當初,在滎陽刺殺他和楊承烈的人,怕是和韋氏有著莫大的關係。而在楊守文抵達洛陽之後,韋氏和他頗有一種王不見王的意思,從來都不會單獨召見他。
這,可不是一個丈母娘對女婿的態度!
以韋氏這麼大的野心,這麼要強的性子,早晚會和李顯衝突。
到那時候,讓裹兒又該怎麼辦才好?
“兕子哥哥,怎麼不說話?”
“好啊!”
楊守文笑道:“其實,我也不喜歡在洛陽……洛陽居大不易啊!
裹兒你想要離開,我就陪著你。嗯,咱們帶著幼娘,淺黃擎蒼,可以到處走,到處看。”
“你真願意離開洛陽?”
楊守文聞聽,笑了。
他輕輕掂了掂裹兒的鼻子,低聲道:“其實我很清楚,我並非官場中人。
家中,有我父親支撐,足以穩定局麵。
相比之下,我一直覺得,我那兄弟其實比我更適合官場。我聽說,他這幾年在國子監頗有些得意,如今雖我父親去了庭州,可依舊有人會時不時提及他的名字。
我,更喜歡陪著你,浪跡天涯的那種生活。”
裹兒聽罷,笑得很快活。
她又在楊守文的懷中擠了擠,那胸前的豐腴,隻讓楊守文又是一陣血脈賁張。
他猛然翻身,把裹兒壓在了身下,卻引來了裹兒的一陣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