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當晚,蜀安侯終於現身侯府。
原本意氣風發的中年男子,短短幾日便憔悴得不成樣子。
臉上冒出的細微胡茬,無一不在訴說著他的疲憊。
唐嫿帶著廚娘準備的熱湯來到清正院,示意人把熱湯放下,然後關切地問蜀安侯:“父親,您的事情都解決了嗎?”
“嫿兒,坐下說。”蜀安侯這幾日在大理寺自行禁足,提心吊膽,連一頓飽飯都沒吃過。
傍晚收到沈昊傳達的口諭後,懸著的心才落了地。
這會兒,疲憊與饑餓感如潮水般湧來,他端起唐嫿送來的甜湯,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這幾日侯府多虧有你操持。”
唐嫿趕忙謙遜回應:“嫿兒並沒做什麼,倒是父親在大理寺肯定忙壞了吧?”
“之前的忙碌還算不上什麼,往後這十日才是真正時間緊迫。”蜀安侯沒幾口就喝完了一碗甜湯,擦了擦嘴角的湯漬,對唐嫿說道,“想必你也聽說了最近京城的風波,陛下下令要在十日內找出凶手。這段時間,我恐怕經常不在府裏,侯府的大小事務,可能還得拜托嫿兒你多費心了。”
“父親說的哪裏話,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唐嫿客氣了一句,接著試探著問,“現在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好多人都猜測是夔王殿下……父親要是真查明了真相,會不會得罪宮裏那位呢?”
蜀安侯心裏明白這就是夔王的手筆,可陛下既然下了令,就表明對夔王徹底失望,想找個能說服自己懲治夔王的理由。
“嫿兒放心,此事不會有什麼弊端。倒是懷胤——他臨走之前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蜀安侯對祁懷胤的懷疑從未打消,說這話時,隻有他自己清楚心跳得有多劇烈。
唐嫿用力點了點頭,“說了。”
“說了什麼?”蜀安侯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眼睛直直地盯著唐嫿,不自覺間散發出一股威嚴。
唐嫿不緊不慢地說:“他說新婚燕爾,就算他平日裏專注學業,在侯府也靜不下心讀書。所以就選擇去學舍,畢竟祭酒大人已經多次邀請他了。還讓我別擔心,春闈他一定會高中!”
蜀安侯:!
五官的扭曲明顯是在無語。
唐嫿眨了眨眼睛,玩笑開大了?
不過祁懷胤確實在學舍,眾人有目共睹,她這麼說也沒人會懷疑。
想到沈昊,唐嫿又接著說:“怎麼父親也問起夫君?前幾日,禦林軍副統領帶兵來過侯府,找的也是夫君呢。”
蜀安侯有自己的原則,有些案件機密,即便他對唐嫿萬分信任,也不能透露。
更重要的是,他擔心會嚇到唐嫿。
“沒什麼大事,京城女屍案太過離奇,很多會武功的人都被列入懷疑對象。懷胤——他確實有點功夫,所以隻是例行調查罷了。”
“那就好。”唐嫿將信將疑,但見蜀安侯不想再多說,也就沒繼續追問。
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父親什麼時候去大理寺呀?看您這麼疲憊,要不找個大夫看看?前幾日我請了一位神醫進府,給三位姨娘都把了平安脈。父親您可能還不知道,曼姨娘的身子,其實並沒有完全垮掉,還是有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