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很久，外麵終於傳來激動人心的聲響。
夔王妃站直了身子，剛邁出步子迎過去，許側妃卻慢了一步，被甩開兩步的距離。
不過如此正合她意。
藏在大氅中的手狠狠掐了把手腕，許側妃眼眶倏地紅了，等追上夔王妃時，剛好府門打開，隨著縫隙越來越大，站在門外的挺拔身影也越來越清晰。
“殿下——”王妃聲音柔軟，滿是心疼。
“殿下！”許側妃後來居上，音量蓋過了王妃柔柔的聲音，梨花帶雨地撲進夔王懷中，“殿下可算回來了，菲兒還以為這輩子見不到殿下了，如果真是那樣，那菲兒也不活了——”
許側妃的哭聲可謂肝腸寸斷，幾度將要暈厥似的，從夔王懷中掙紮出來仰望夔王的臉，又再次搖搖欲墜地倒在夔王懷中。
夔王妃餘光像是淬了毒的刀，恨不能把這個賤人千刀萬剮。
但夔王就吃這套。
抬手把許側妃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膛，夔王眼底充滿寵溺，“菲兒對本王的思念，本王都知道。這次菲兒也受了不少苦——”
這話夔王妃無力反駁。
說到底也是永安伯爵府損失了一名嫡子，才能讓夔王洗脫罪名。
隻是一想到經此一事，許側妃日後的或將騎在自己頭上耀武揚威，夔王妃就忍不住的想要殺人。
“殿下說的極是，在殿下入獄的這段日子，許側妃整日都在以淚洗麵，這知道的是她在為兄長哭喪，不知道的還以為殿下永遠都回不來了呢。”
“姐姐錯怪我了。”許側妃淚流滿麵，“家兄能為殿下洗刷罪名，是他的榮幸。隻是我沒了兄長，弱小無助，往後隻能依靠殿下了——”
夔王妃：！可惡！
夔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視作安撫，眸中厲色乍現。
“放心，你大哥不會白白送死，本王定會幫他討回公道。”
“那殿下，菲兒心慌的很，最近隻要合眼就噩夢連連。殿下可不可以——”
許側妃微微抬起下巴，淚眼朦朧的盯著夔王，當真應了那句“弱小無助”。
惹人憐惜。
隻是夔王眸色微沉，連擁著許側妃的手也順勢鬆開，“叫人給你殿裏送點安神香，本王還有很多事要做，乖。”
許側妃欲言又止，眼神裏充滿了懂事的隱忍，後退一步衝夔王福身，“那殿下也要注意身子，菲兒這就去為殿下燉燕窩。”
夔王點點頭，不再廢話，帶著一眾手下腳底生風地去了書房。
待人徹底消失不見，許側妃卑微的背脊也緩緩挺直起來。
玉指從大氅裏探出，一左一右地彈開臉頰上的淚，眼底透著得意地望向夔王妃，“妹妹還要去為殿下燉燕窩，就不陪姐姐了。”
說完趾高氣昂地轉身走人。
夔王妃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
良久良久才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