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娘來到侯府的時候,隔老遠就看見三位姨娘擺著臭臉從汀蘭閣出來。
眸色眯了眯,唐元娘懷揣狐疑,踏進房門時就聽唐嫿興奮地喊著:“娘,你怎麼來了?”
許是先入為主,唐元娘總感覺寶貝女兒被三個姨娘欺負了,現在正強顏歡笑。
心頭有些窩火,一屁股坐下凝眸望著唐嫿,“出什麼事了?不是告訴過你,有什麼事兒隨時來找我嗎?”
唐嫿被問的一愣,“沒出事啊,再說了,你不是不讓我靠近唐府十丈距離之內嗎?”
“少跟我扯皮,到底出什麼事了,是剛才三個人中的哪一個惹到你了?還是三人一起對付你?”
唐元娘認真的時候,唐嫿不敢開半點玩笑。
“娘你想多了,就憑她們也想針對我?”唐嫿得意地揚起下巴,“這不年關將至,我剛給她們上了一課。”
唐元娘不大相信,第一時間把視線投向一旁常嬤嬤。
見常嬤嬤微笑著輕輕點頭,唐元娘這才放鬆姿勢,靠在椅背上,“不愧是我的女兒。”
唐嫿心頭一暖,知道唐元娘永遠都不會過問誰對誰錯,會無條件站在自己這邊。
忍不住想要去抱唐元娘,“什麼風把娘給吹來啦——”
唐元娘差點忘了來意,在唐嫿的手即將碰觸自己的一刻,被她無情甩開。
“你還有臉問?我問你,你是不是覺得嫁人了,就沒人能管得住你了?有些事你準備瞞到什麼時候?”
剛覺得娘好,突然又被她柳眉倒豎的瞪著,唐嫿真正體會到什麼叫變臉比翻書還快。
“我隱瞞什麼了啊?”
“還敢狡辯?那我問你,懷胤呢?你夫君呢?”唐元娘音量都拔高了,那架勢像要吃了唐嫿一樣。
唐嫿下意識縮了下脖子,還伸手摸鼻子,不敢去看唐元娘的眼睛。
“夫君去學舍了,這不春闈在即——”
“春闈是春闈,年關是年關!”唐元娘玉手重重拍著桌案,“那學舍連我都知道不能隨意出來,你瞞著不說,怎麼著?是準備孤身一人進宮參宴,還是孤身一人守著侯府過年?”
態度雖然惡劣了些,但初衷是來關心自己的。
唐嫿在心裏勸慰自己,沒事噠,沒事噠!
她娘是來關心她的!
“我,都行。”
“我看你是挺行!”唐元娘被她氣到河東獅吼,“你舅舅知不知道?”
“不知道!”唐嫿堅定開口,“跟舅舅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越是這樣,唐元娘越能看透她在說謊!
“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等著,現在是你舅母懷著身子情緒不好太過起伏,你等有機會的,我定好好收拾你們!”
唐嫿乖巧垂眸,大氣兒不敢喘一聲。
唐元娘氣喘籲籲了很久,最後一錘定音,“侯爺那邊我去說,年關宮宴你就不必去了,回唐家過。”
唐嫿不由地“啊”了一聲,“這好嗎?”
唐元娘冷冷瞥著她,什麼都沒說,留給她一個“你看著辦”的眼神,就把她趕了出去。
唐嫿明白這是唐元娘有話要單獨過問常嬤嬤,可這是她的房間啊!
當然,她也隻敢在心裏想想。
披著披風站在門外,時不時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平時跟透風的門板,此時卻聽不到丁點裏麵的聲音。
大概過了一刻鍾,唐嫿猶豫著要不要先去廂房等著的時候,房門終於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