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回 大元帥吟詩受死 佘義士收骨建塚(2 / 3)

一飯君知報,高風振俗耳。

如何解報恩,禍為受恩始。

丈夫亦何為,功成身可死。

陵穀有變易,遑問赤鬆子。

所貴請白心,背麵早熟揣。

若聽蒯通言,身名已為累。

一死成君名,不必怨呂雉。

“他早知自己不得好死啊!”成基命歎一聲,聲音發澀。

“二位大人可是我家老爺故交?”佘管家抬起頭問。

成基命指著李標道,“這位就是前首輔李大人。”

佘管家跪起轉過身向著李標就磕頭,李標忙扶住,“有話隻管說來,不可如此。”

佘管家道:“我家老爺臨刑前交我一封家書,要我轉交太夫人和夫人。可老爺屍首隻剩得這點碎骨,頭顱又要傳到九邊,我帶不回老爺屍首,哪有臉回南邊老家呀!我要在這為老爺守墓,能否麻煩二位大人將這書信轉交我家夫人呀?”說著從懷中掏出書信遞給成基命。這書信並未裝封,隻是兩張紙,成基命展開,見又是詩,一首給發妻:

離多會少為功名,患難思量悔恨生。

室有萊妻呼負負,家無擔石累卿卿。

當時自矢風雲誌,今日方深兒女情。

作婦更加供子職,死難塞責莫輕生。

一首給老母:

夢繞高堂最可哀,牽衣曾囑早歸來。

母年已老家何有,國法難容子不才。

負米當時原可樂,讀書今日反為災。

思親想及黃泉見,淚血紛紛灑不開。

二人讀罷早已是淚下如雨,成基命抬抬手道,“一定帶到。”轉身便走。

佘義士在旗杆下整守了三天三夜,直到袁崇煥的首級懸掛三日後被傳首九邊,然後將碎骨碎衣帶到廣渠門外的廣東義園,建起了袁崇煥的衣冠塚,塚旁壘了間小石屋,住了進去。

武會試場子中,騎射、步射比試完畢,方逢年和倪元璐大鬆一口氣。四名兵士抬進一把大刀放在場子中央。方逢年向崇禎道,“這把刀有百斤重。”

“前試中隻有兩人能舉起?”崇禎問。

“是,王來聘、徐彥琦。”方逢年指著上場一人道,“此人就是王來聘。”

那王來聘比常人高出一頭,赤著上身,雙臂有碗口粗,兩個虎頭如兩隻扣碗。隻見運足一口氣,彎腰提刀,“呼”的一聲舉起,那刀便繞著胸前後背肩上腰下翻滾,一番舞弄後,雙手擎刀,一聲斷喝,一圈橫掃,便穩穩立住,場下發出一片喝彩聲。王來聘扔下刀,向崇禎單膝跪拜,起立退下。

又上來一人,其壯與王來聘一般上下,武藝亦不相上下。方逢年向崇禎道,“這就是徐彥琦。”

“就是那個榜上無名的?”

“是。”

此次武會試的舉子中,能運百斤大刀者隻有王來聘、徐彥琦兩人,發榜後徐彥琦卻榜上無名,議論騰起。崇禎認定有人作弊,將一大批官員下獄、撤職,令中允方逢年、翰林院侍講倪元路主持複試,崇禎親臨校場。

“嗯,國家多難,正是用人之際,須銳意重武。武備莫先於將,將得其人則武備自修。我朝從未設過武狀元,就從王來聘始,王來聘授副總兵,徐彥琦授參將。策試後,朕要自閱前三十名試卷。”

梁廷棟一驚,脫口而出:“副總兵?從二品?三品?”

“從二品!”崇禎高聲道。

梁廷棟一指二人,“這是我朝從未有過的恩遇!王來聘徐彥琦,還不謝恩!”

二人跑上前匍匐在地,王來聘道:“皇恩山高海深,臣無以為報,唯有效命疆場,捐軀殺賊!”

崇禎微笑道:“朕對你二人寄予厚望,等朕的委派,下去吧。”

二人叩首謝恩離去。梁廷棟向手下吩咐一聲“清場”,走到崇禎麵前,“皇上,演練可否開始?”

“開始吧。”

京師守衛戰使崇禎看出了京營的無能,所以提出要親臨校場觀操。梁廷棟豈敢怠慢,安排在武試之後,自然是精心布置,拿出高手對陣,把操練變成了表演。演練完畢,還算圓滿,梁廷棟才把心放回肚裏,暗舒一口氣,走上涼棚,“皇上,所有科目均已操練完畢。”

崇禎本就不懂演武,看到個個武藝高強,心中也就高興起來,“既有這般武功,為何不敵建虜?看來還是少數。如果人人有這般身手,何愁建虜不破,陝賊不滅?”

“是,臣已與五軍都督府做出布置,操練京營,定不負聖望。”

“嗯,好。”崇禎起身,準備起駕回鑾,隨來的一後二妃也相繼起身。崇禎難得離開紫禁城,後妃更是難出**一步,所以此次校場校閱,崇禎便將後妃帶出散心。崇禎扭頭看見田妃,心中一動,又坐下了,向田妃道:“愛妃,朕知道你不但琴棋書畫、刺繡烹飪樣樣精通,而且還善於騎射。但朕見過你彈琴鼓瑟,揮毫作畫,卻未見過你的馬上功夫。今日有此機緣,何不一露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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