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孫普隻覺得不可置信。他本已在國子監布下陣勢,尋常精怪根本不可能自行出入國子監,駱緣雨事情之後他更是添加小心。若花妖真的出入國子監在駱緣雨身上種下花骨,自己怎麼會全然沒有察覺呢?
鹿笙思量片刻,忽然道,“果然好手段!我原以為你隻是在幫妮兒做事,所以那一晚才來襲擊我,其實當時你就是借此混淆視聽,將我們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另一隻花妖身上,誤以為花妖隻有一隻而全力攻擊她,從而趁機借用她的真身。所以那朵桃花。。。”
“不可能,那的確是他的真身。”妮兒憤然接道,“他當時想迷惑於我借我的身子離開,我識破了他所以把他的真身撿了回來,一直帶在身邊作為要挾,不可能錯。”
“他想借你的身子離開,你還用他?你傻不傻啊!”鹿笙反駁,語氣倒像是個姐姐教訓妹妹的模樣。
妮兒不由得氣結,“還說我,你沒做過這種事?”
“不要你管!”鹿笙被這一句噎到,無賴地頂了一句。
妮兒也不示弱,回敬了一句,“那我也不用你來管!”
“不管就不管,別忘了現在是誰敗了。”
“敗了就敗了,你就沒有敗過時候?哼,輸得時候也不見你出聲。”
“你。。。”
“我什麼?”
。。。
“呦呦,二位,吵得可還開心?”駱緣雨出言打斷了兩人看起來大約是永無止境地爭辯。
“關你什麼事!”異口同聲,此刻的鹿笙和妮兒仿佛並不是什麼轄製與被轄製的關係,倒更像是戰友一般同進同退。
駱緣雨被兩人噎了個啞巴虧,換了一副模樣繼續道,“她身上可是有我種的花骨!”
“你怎麼這麼笨!被人種了花骨都不知道!”鹿笙立刻提高了八度聲音,簡直如同訓孩子般吼妮兒。
妮兒也不甘示弱,“他說有就有了?要真有,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孫普站在一邊,實在是不由得扶額而歎。一歎這二位竟還能沒有一絲危機感;二歎她們兩人擺出生死相搏的架勢,還這麼吵架真的好麼;三歎,如今花妖占據了駱緣雨的身子,駱緣雨生死未卜,他卻也無法再對此時的花妖出手。
“你若不信驗一驗便知。”花妖再一次出言打斷兩人爭執。
鹿笙擺出一臉的不屑,反問道,“為什麼要驗?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趁著我分神之際偷襲?我為什麼要信你?有便有,沒有便沒有,與我何幹!”
“哼,即便沒有。你們兩個連番爭鬥後還是我的對手麼?”
“不是還有孫博士麼!”鹿笙看向孫普,“上啊!現在就剩你一個可以一戰的了!。。。是戰,不是站!”
孫普遲疑著,“駱緣雨怎麼辦?”
“怎麼辦?他都已經被花妖搶了身體了還能怎麼辦?”鹿笙怒道,“除非花妖肯自己離開,否則他就是個傀儡,直到他死去,或者花妖願意自己離開,再去另找一具軀殼!”
“可是。。。駱緣雨他。。。”
“是呀,孫博士,您可別亂動,我不介意再找一具軀殼,不過駱緣雨的命可隻有一條。”駱緣雨將匕首卡在自己的喉間,見孫普停了動作,轉向鹿笙道,“我知道你不在意駱緣雨的生死,可你如今挾持著妮兒卻也動不了,而我卻隨時可以離開。雖然這句軀殼是平凡了些,不過也將就罷。”
“哦?沒拿到月亮石,也沒報成仇,你竟舍得?”鹿笙眉梢一挑,反問道。
駱緣雨再一次笑了起來,“當然不舍得,所以我在最初時就已經給自己留下了一條後路。”
“什麼後路?”
鹿笙問出了問題,卻已經無心去聽那個答案,因為答案似乎已經出現了。
妮兒忽的抓住鹿笙的手腕,五指深深摳入她的傷口中,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再一次開始流血,鹿笙哀嚎一聲,軟劍脫手而出。妮兒拿過軟劍平揮而出,鹿笙矮身閃,妮兒立刻脫出她的控製,她揮劍時回首的刹那,鹿笙看到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神茫然無知,全然不似平日。
妮兒的注意力似乎並不在鹿笙身上,逼開了鹿笙後,她立刻輕身離開。她要去的方向,正是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