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兩個人異口同聲。
孫普好像也認出了來人,頓了頓轉頭看向鹿笙。他記得這人的衣服,應該就是早上鹿笙追逐而去的那人,而他們兩個人似乎是認識的。
老嫗原本看到來人,異常激動,再一次試著從鹿笙的控製中脫出,卻不想那人同鹿笙異口同聲的一句“是你”,她又給定在了原地。
“好巧。”鹿笙好似老朋友重逢一般笑起來,“想不到這麼快又見麵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來人原本疾言怒色,卻因為鹿笙這一句好似迎接老友一般地話語,口氣不得不軟了下來,“二位是什麼人?怎麼會來到這裏?”
鹿笙看了一眼被自己製住的老嫗,繼續笑道,“你們怎麼都是一樣的毛病,問別人是什麼人之前都不自報家門的。”
來人不答言,上上下下打量了鹿笙一番,方才悠悠說道,“你經常用挾持老人的方式讓別人自報家門麼?”
“如果真的是老人家,當然不能挾持,不過如果是個年輕人假扮的,我卻不能不挾持了。”鹿笙一語點破,挑釁一般回看向來人,“誰又知道你們究竟是山匪?逃兵?還是別的什麼。。。混賬玩意兒?”
“混蛋!我們可是刑部北。。。”老嫗聞言忽的跳起來,插嘴怒斥鹿笙道,可他的話才剛出口,便被來人打斷了,“閉嘴!”
鹿笙微微一笑看向孫普,孫普了然她的意思,自懷中掏出拜官帖,“國子監博士孫普,昨日剛到京城國子監述職。”
來人眉梢一挑,似有疑惑,卻還是下了馬,走到孫普麵前,拿過帖子仔細看了一遍,待看完後,他原本的戒備神情立刻消失,將帖子雙手奉還,拿出腰牌,“原來是一場誤會,在下刑部北直隸清吏司主事武鉉,奉命在此搜捕屠戮此村的一隻野獸。”
“野獸?”孫普看了一眼腰牌,繼續問道,“什麼野獸能夠屠戮一整個村子?”
“還在查證,隻是不知二位因何來到這村子?”武鉉這一次看向鹿笙,孫普的身份已然證明,鹿笙卻成了他最大的疑惑,何況她的手裏還拿著他的人。
鹿笙一鬆手將老嫗推了出去,武鉉扶住老嫗,老嫗才堪堪站穩,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到血液仿佛此時此刻才開始真正流轉於全身,他方才竟然是一點力氣都沒有的,不由得衝鹿笙吼道,“你!你用了什麼妖術讓我剛才一點力氣都沒有!”
“不是妖術,她方才應該是用細針刺中了你的環跳穴。”
鹿笙晃了晃手裏的一根短針,武鉉就替她說了出來,轉而安慰老嫗道,“紮得不深,你歇息一下,應該很快就會好的。”
老嫗這時的聲音動作已經完全沒了蒼老的感覺,聲音渾厚,憤然看了一眼鹿笙,還是乖乖垂首對武鉉道,“是。”
“如今你可以說到這裏來是要做什麼罷。”武鉉對老嫗擺了擺手,對鹿笙卻是不依不饒,上前一步逼問道,“這裏可是有好幾個月沒有人來了。”
“送信。”鹿笙答得簡單。
武鉉一愣,“送信。”
鹿笙自懷裏拿出那封信和鯉魚木雕,“受人之托,送這個到這裏來。”
武鉉的瞳孔在看到鯉魚木雕的那一刻微微一動,似是認得那個鯉魚木雕,卻隻是驚訝了那麼一瞬,旋即便眯起眼睛,打量著鹿笙道,“敢問是受何人之托?”
“曹阿九。”鹿笙絲毫不避諱武鉉的打量,自自然然道。
武鉉看著鹿笙良久,卻好像也看不出什麼,轉而詢問地看向孫普。孫普點點頭道,“這個我可以替她作證,的確是金陵城刑部牢裏的一個老人拜托她送來的。”
武鉉得到了答案,卻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他蹙了眉頭,對鹿笙說道,“你認識那個曹阿九?可否形容一下他的樣貌?”
“隔著牆下過棋,然後打過一個照麵,不過他長年在牢裏,披發襤褸,牢裏光線又幽暗,我也看得不是很清楚。”鹿笙想了想如是道,“如果你一定要讓我形容,我隻能說他不像個坐牢的人。”
武鉉聽了鹿笙的形容,視線雖還停留在鹿笙的臉上,心中卻已經開始思考別的事情,良久,他才繼續道,“原本這些也許不該同你們說,但既然你們拿著這木雕鯉魚來到這裏,那些事情我也不得不告訴你們,而有些事情我需要問上一問。”
鹿笙和孫普麵麵相覷,對武鉉所說不明所以,但鹿笙有一種感覺,麻煩又被自己撞上了。
“二位請隨我來。”武鉉上馬,對老嫗吩咐了幾句,引著孫普和鹿笙離開了這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