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突來的轉折(1)(1 / 3)

生活喜歡捉弄人,有時你想進人這個房間,它卻偏偏讓你進到另一個房間,即使是一些很有權力的偉大人物和偉大的思想家對此亦不能避免。

培根於1603年就下決心放棄對高位的追求而潛心於學術研究,並於此後的幾年中真是把主要精力放在著述上了,而且碩果累累。正當他全力準備寫自己的主要著作《偉大的複興》的時候,他的命運突然戲劇性地發生了轉折:他過去長年追求而未得到的那些高位,這時英王詹姆士一個一個地相繼給了他。他成了英王朝中的核心人物。他不得不因此拿出自己許多的寶貴時間和精力去應付那些並非自己誌趣所在的事情。然而,他並沒有因此放棄自己改造舊哲學的大誌。他在從事繁忙的國務活動期間,不忘抓緊時間研究和創作。在這種情況下,《偉大的複興》一書雖然較計劃大大地推遲了,而且後來出版的《偉大的複興》也遠沒有原來設想的充實,但於培根在學術界沉默了整整11年之後畢竟還是出版了。

(一)時來運轉伊麗莎白女王在位時,培根為求高位曾苦苦奮鬥了20多年,並在自己良心所允許的限度內做了許多違心的事,可是並沒有得到自己所指望的那些職務。後來他把目光轉向新國王,通過一段緊張的努力未見效果。這時他有些失望了,決定放棄對高位的追求,“以全副精神”從事學術研究,以實現自己改造學術的大誌。然而,話雖這麼說,像培根這種出身,又苦苦為之奮鬥了20多年的人一下子完全放棄爭取高官厚祿的思想是太難了。事實上也可以說,他從來就沒有徹底放棄在朝中爭取高位的想法和努力。

培根最初在詹姆士身上作的努力未見效。他意識到,可能是由於艾塞克斯是曾經力主詹姆士繼承王位的人,而詹姆士又是一個既不忘記朋友,也不忘記仇人的人。培根自己在對艾塞克斯的起訴中則落得了一個恩將仇報的小人的壞名譽。因此詹姆士不喜歡自己。但他並沒有完全灰心,放棄在詹姆士的王朝中爭取高位的努力。培根的哥哥安東尼生前是始終擁護詹姆士繼承王位的。培根在通過人向詹姆士要官時,就突出這一點。不過因此,培根也隻是得到了每年60鎊的賞金(這筆錢的名義是詹姆士為紀念安東尼擁戴他繼承王位有功)和年俸40鎊的皇家法律顧問的頭銜。培根得到詹姆士垂青的主要還是由於下述原因:首先,他力主蘇格蘭和英格蘭兩王國合並。他在國會裏用口舌,在國會外用筆墨不遺餘力地加以宣傳。他於詹姆士繼位的頭一年就寫了《簡論蘇格蘭英格蘭王國聯合》一文。在這篇文章中,他用不少曆史和科學方麵的材料論證這一主張。他說,自然的規律與真正的政治的規律有吻合之處,前者是治世之道,後者是治國之道。這種合並論甚得詹姆士的歡心。詹姆斯於1604年10月尊號為“大不列顛王”,據說這個尊號就是培根想出來的,顯然,這些為轉變詹姆士對培根的看法起了不小的作用。

其次,培根作為國會議員在下院的支配能力,在上院、下院之間的調停能力,也深得詹姆士的賞識。在處理當時英國教派之爭上,他為國王出的主意也為詹姆士所讚許。這無疑為詹姆士後來任用他打下了思想基礎。

再次,當時英朝廷中的狀況,正如對伊麗莎白朝廷有研究的人所說的,“詭譎、謊言、諂媚與美貌,這是宮廷獲寵的四大道路,若不信奉這四者,就請退回老家去吧!”詹姆士也是一個極好虛榮的人。麵對這種情況,培根對詹姆士極盡阿諛諂媚之能事。1605年,他出版《論學術的進展》一書時,就是把書題獻給詹姆士的。他在獻詞中說:“再說到陛下的智慧方麵,亦是一樣地才學兼優,天稟資質既優美絕倫,學問造詣又兼貫博通。我敢說,自從基督降生以來,世上的君王,論文藝的優美,論學問的宏博,不論在神學方麵、俗學方麵都趕不上陛下的精通豁達;並且我相信這話並不是故為鋪張,漫無根據,實在是確有所本,立言得體的。人們如果覺得這話難以置信,那麼我請他們精勤探索、仔細考究羅馬曆代的帝王,其中最有學問的,有在基督以前的大執政愷撒、馬可·安東尼;其次可降而尋希臘以及西方曆代帝王;再其次可考求法蘭西、西班牙、英吉利、蘇格蘭等國家的曆代帝王,他們一定會看到我的判斷,實係至情,毫無矯飾。因為君主們隻要能略為采取別人心力的精華,顯示一點學問的虛飾浮影,或者獎勵扶掖學術的昌明,學子的培植,那已經是難人所能了。何況身生帝王之家,猶能痛飲學術之源泉,甚至己身都具學術的源泉呢?那還不足神奇嗎?更有奇者,不論神聖典籍、世俗學藝、陛下都博綜明練、融會貫通,就是一般人所敬仰的海明,他所有的三絕,陛下都兼增其美,有國王的權力與富貴,有僧侶的睿智與光輝,有哲學的博學與遠見。陛下這種特質,既係天稟,且是絕世,不獨值得令當代各國景仰,不獨值得後來曆史的敘述和歌頌,更當有一種不朽的著述永久的紀念,千古的柱石,來表揚大王的權力,來鐫刻大王的奇異,來刻畫大王的恩誌。”蒼天不負苦心人,培根終於時來運轉,開始飛黃騰達了。詹姆士終於於1607年把20年前伊麗莎白女皇拒給他的副檢察長的職位給了他,這一升遷,立即複活了他差不多已放棄了的追求高位的政治野心,副檢察長雖然地位已經不低了,可培根對此並不滿足,於是他又開足馬力全力為自己爭取更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