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去世
距離期中考試還有兩個星期的一個下午，已讀高二的荀燁提前回了家，逃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學。
就在早上，李蔓紅問過荀燁最後一個問題。
“ye，Do_you_think_mom_is_a_greedy_woman？（燁，你認為媽媽是個貪婪的女人嗎？）”
“…I_don*t_know.maybe，（我不知道，也許吧。）.”荀燁始終看著瓷磚地麵反射的亮斑，長長的睫毛顫抖了兩下。
“We_need_money！Dear，you_don't_understand_me，in_order_to_raise_you，I_need_a_lot_of_money，you_get_sick_for_money，school_money，I_have_no_money_to_feed_you.”（我們需要錢！你不可能理解我的！我要照顧你直到長大就需要大筆的錢，你生病了要錢，上學也要錢，錢錢錢！全是錢！）
李蔓紅越說越激動，渾身動搖的像篩糠一樣。
燁聽後沒有反駁，轉身回了房間，拿上書包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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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紅死了。
就算燁跑得再快。也隻是趕上了她的遺體。
到了家門口，在四周鄰居的簇擁下，燁被推倒人群最前方，看到了媽媽。
她側身倒在階梯處，雙眼睜的老大，頭發七零八落，蓬亂無比，裸露的手臂布滿針孔，一邊的肩帶也垮了下來。手裏緊緊拽著一個注射器。
少年佇立在那裏，修長的身姿擋住了刺眼的陽光。他隻用一邊肩膀掛著書包，同一邊的手輕輕穩住書包前側帶子，而另一邊的肩膀處空空的，好像沒有了遮擋物，內心的不堪重負就會被身後竊竊私語的人們看透一般。
突然，他緩緩蹲下身，努力支撐雙腿不要顫抖的半跪下，輕輕抹上了她的眼睛，將肩帶塞進了衣服裏。
“媽媽……。”
一句哽咽的“媽媽”吐露出他的喉嚨。隨之而來的還有無法休止的，眼淚。
16歲的少年的身影，在這一刻顯得尤其蕭條，他無法抑製的顫抖，明明身處陽光中，卻由心裏的感到寒冷，手指一點一點抓緊地麵，眼淚也不聽使喚的湧出眼眶，隻是心卻有些麻木和疲勞。
原來，痛到深處時，心是會麻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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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痛楚早驅使燁不再顧及周圍的變化。所以，周圍的人群什麼時候走散，隻剩下兩個人時，燁並不清楚。
“dear.”很久很久，在燁看來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以後，自己的身旁傳來這樣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