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立刻抬頭，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不想抬頭。空洞的眼神始終盯著地麵。
也許就僅僅隔了一瞬間，一雙布滿皺紋的幹癟的手慢慢托起燁的臉頰。
這麼一個舉動，使燁的雙眼開始聚焦。在他看清這個麵前這個人時，他在潛意識中多少感到有些熟悉。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無限愛憐的看著他，雙手輕輕撫摸著燁的頭，藍色的雙眼透露出溫柔的神情，而她的臉上也帶有淚痕。
燁注意到，她坐著一個輪椅。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
直到老婦人開口。
“You_don't_have_to_worry_about_your_mother，I_will_bury_her.……I_am_sorry，dear.”（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安葬她的，我也很難過，親愛的。）
燁沒有說話。默默站了起來。“……”心裏有很多話想要說，卻也不知如何開口。
老太太見狀，便朝一旁的身著黑西裝的男人揮揮手，讓男人扶著自己。
在燁驚奇的眼神中，老太太慢慢由男人攙扶著站起來。顫顫巍巍的平視著燁。
要是換在以後，老太太想要平視荀燁，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了，一方麵是自己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不足以支撐起自己，另一方麵則是，燁長得越來越高了。
少年雖然還是長身體的年紀，身高卻已經在175之間徘徊。但幸運的是，老太太勉勉強強能夠著燁的高度。
“what_beautiful_eyes_that_you_have.just_like_your_mom.”（你擁有和你媽媽一樣美麗的雙眼。）
老太太說罷，再次將手撫向燁的臉龐。手掌的溫度慢慢浸透燁的魂魄，他感到了幾分心安。他看著老人的雙眼，再次確認，世上除了媽媽，居然還有人與自己如此相似。就像是用模子刻出來似的，幾乎一模一樣的，藍的沁人心脾的溫柔的眼眸。
“sorry.dear.my_legs_are_so_pain.”（對不起，我的雙腿支撐不住了。）老太太說完，一旁的人又趕快上前扶她坐下。
剛坐穩，久久不說話的燁輕輕開口“Please_bury_her.”（請好好安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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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很多年，燁想起這一往事都如夢初醒一般。不知作何感想。
如果外婆沒有出現，他該怎麼辦。
學生時代中，有很多大人和燁說話，有男人，有女人也有老者。但他們從來都是摸著燁的頭說話，而不是像外婆，她會看著燁的眼睛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