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有個好讀書人叫陳正之,他看書一目十行、囫圇吞棗,讀過的書像過眼煙雲很快就忘記了,這使他十分苦惱,疑心自己記憶力太差。有一天,他遇到了當時的著名學者朱熹,就向朱熹請教。朱熹詢問了他的讀書過程以後,給了一番忠告:以後讀書不要隻圖快,哪怕每次隻讀五十字,重複讀上多遍,也比這樣一味往前趕效果好。讀的時候要用腦子想、用心記。

陳正之接受了朱熹的勸告,每讀完一段書,就想想這段書講了些什麼,有幾個要點,並且留心把重要的內容記住。經過日積月累,他終於成了一個有學識的人。陳正之這才明白,他之所以記不住讀過的書,不是因為他的記性不好,而是學習方法不對頭。他把讀書多當成了讀書的目的,忽視了對書籍內容的理解和記憶。這樣匆忙草率地讀書,既無有意識地進行記憶,又不消化理解書中的內容,效果當然不好。

以信息加工學的觀點來看,學過的內容回憶不起來並不是習得的經驗已經消失,而隻是儲存的信息不能提取或者提取錯誤而已。遺忘可分成永久性的遺忘和暫時性的遺忘。

前者是記憶的材料未經複習就已消失,這是鞏固記憶的必要條件,不遺忘這些不必要記憶的內容,記憶必要內容就會受到更多的幹擾。每個人肯定都有過這樣的經曆:突然發現眼前的此人此景似曾相識,卻怎麼都記不起在哪裏看到聽到,曾經發生過怎樣的故事。甚至有人疑惑地開玩笑解釋說,大概是上輩子有緣分吧!這是因為看到的聽到的刺激,部分地激活了自己記憶存儲的某個經驗,但卻苦於找不到完整提取信息的線索。

暫時性的遺忘是已轉入長期記憶的內容暫時不能被提取,而在適宜的條件下記憶還是可以恢複的。學生要取得優異的學業成績,記住必要的學習內容是學習的第一步。為什麼學習的內容會丟失呢?不能提取信息的原因大致有兩個:記憶“痕跡”的衰退和新舊材料彼此之間的幹擾抑製。

2000多年前,我國古代思想家、教育家孔子雲“學而時習之”、“溫故而知新”。19世紀德國心理學家艾賓浩斯作了係統研究實驗,了解人類遺忘的規律,求證識記的方法。他在記憶實驗中創製了無意義音節和重學法,並用它們做了一係列實驗,目的是尋找學習後保存量的變化規律。他以自己為被試,總共做了163次實驗,每次實驗識記8個音節組,每組包括13個無意義音節;每次學習要達到連續兩次無誤背誦。經過一定時間後(7種不同時距)再重新學習這些音節,達到與第一次一樣的背誦效果。結果發現:保存量和遺忘量的比值與時距的對數成正比,即識記材料的遺忘呈現先迅速加快而後逐漸緩慢的趨勢,遺忘主要發生在識記後的兩三天,所以要趁熱打鐵及時複習。他根據實驗結果得出了保存量和時距關係的計算公式,後來學者將此實驗結果繪製成曲線,就是百年來一直被廣泛引用的經典的保持曲線(又稱艾賓浩斯遺忘曲線)。

在識記過程中,學習內容的數量和性質對遺忘有顯著的影響。需要識記的材料內容越多,遺忘的量也就越多;形象的材料、有意義的語義材料比無意義材料遺忘速度要慢得多。艾賓浩斯在實驗中作了對比:他在實驗的第一天識記無意義音節和詩歌,達到成誦標準;第二天再複習,達到成誦標準,如此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