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進來了,那是斷然沒有再出去的道理。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就是這麼回事。本來邢季風是斷然幹不出這種事,不過在時相宇的諄諄教悔下,覺得這一招,實在比欲擒故縱好用。
周樂陶闖了禍,又得了這男人的救命之恩,哪裏還敢攆他出門,隻求他不要開口閉口罵她是“蠢東西”就謝天謝地了。
邢季風因為這點小傷,當上了大爺。連洗澡都不用自己親自動手,一掃近幾天來的鬱悶之氣。他看著這妞漲紅的臉,都親熱多少次了,這妞居然還是會臉紅心跳成這德性。很快,就要成他老婆了……小日子真美啊。
他這幾日嚐夠了分開的苦澀滋味,一個人睡覺,哪哪兒都不對勁。這妞真狠,狠透了。他上床,舉著那隻受傷的手,說不出的光榮。
瞧這待遇,瞧他媳婦兒這心疼勁兒,哎呦,手斷了都值啊。這不還沒斷麼,倒是可以哼哼:“呀呀,疼……”
“怎麼辦?要不上醫院吧,季風?”周樂陶真是苦啊,苦哈哈的鬼樣子。
邢季風這時候哪肯上醫院,醫院是什麼?他不認識。他隻知道這一刻,可以明正言順地賴在這屋子裏,對她指手劃腳,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要吃宵夜,一會兒要……上洗手間這種事還是自己親自來吧。
總而言之一句話,任何人做事之前都要想清楚,不要欠人人情,不要授人把柄,否則便得付出代價,為奴為婢。比如周樂陶同學,救狗不成,反被救,導致任勞任怨。
看著他那隻破皮的手,她心裏愧疚萬分啊愧疚萬分。這男人算起來真是好,雖然沒給她打電話沒上來找她,但多麼苦情地守候著她。一旦她有危險,他便那麼奮不顧身。
算了,嫁人不嫁這種男人,還想啥哩?周樂陶心軟,很快就作了投降的姿態。一如艾沫惜之前總結的,樂陶這妞,如果生活在戰爭年代,指定是個叛徒。還沒用刑,該招的不該招的,她統統都招了。
次日,邢季風起得很晚。好幾天沒睡踏實了,還能不睡懶覺麼?等他起床,已是太陽曬屁股了。他妞表現還不錯,中飯已做好,菜式全是他平素愛吃的菜,又燉了隻烏骨雞。
因他流了血,還特別做了銀耳羹,裏麵加了紅棗,說是吃了補血。也不管有沒有科學依據,起碼人家是上了心,邢季風心中甚慰。
他妞雖是豬腦子,但心腸還是挺好的,知道疼人。
他接到了奶奶的電話,問他媳婦兒出差回來了沒有,晚上帶回家吃飯。
邢季風懶洋洋的,捂著電話問:“奶奶問你出差回來沒有,晚上能不能回家吃個飯?”說著,把受傷的手在她麵前不經意地晃晃。
周樂陶吞了吞口水,垂頭喪氣,活像楊白勞那苦逼的女兒小喜。
邢季風接著回奶奶話:“哦,她還在出差呢,沒回來。”說完就掛了。
周樂陶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你為什麼要這麼回奶奶?我又沒說不回去。”
“你不真心。”邢季風的尾巴還翹上了:“我邢季風從不勉強人的,尤其是女人。”順手將手提電腦打開,處理公事,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現在搞清楚狀況了,和這妞慪氣,千萬別跑遠了。就得在她眼皮子底下慪,否則你就是死了,她都不見得想得起你來。
周樂陶嘟著嘴,在屋裏轉圈圈,被忽視的感覺真的十萬分糟糕。這男人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她其實早就想去看奶奶了,想她從小不遭人疼不逗人愛,連她老媽都覺得她是當小三的命。
隻有那老太太,多好的人,從那天醒過來,就拉著她的手,像看一朵花似的。
長這麼大,還沒誰這麼真心疼愛過她呢。
想到這兒,她開始唱著歌兒梳洗換衣。白的太素,紅的太豔,粉的太嫩,最後選了件小碎花的裙子,看起來像個要出去約會的可愛少女。
於是邢大總裁臉黑成了鍋底:“你要去哪兒?”
“我有約會。”周樂陶媚眼如星辰璀璨,在鏡子前,抹著淡淡的水果唇彩,好看極了。
邢大總裁的耐心真的用完了,惡狠狠地逼近她:“沒心沒肺的女人,你敢和誰約會?你當我是死人是吧?”
周樂陶的聲兒柔得令人心顫:“我老公的奶奶讓我回家吃飯飯,我得討好奶奶去。免得我老公欺負我,沒人給我撐腰。”
“……”邢季風一頭黑線,有種被豬腦袋涮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