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跌眼鏡。
迷糊妞周樂陶徹底沒心沒肺了,人家還真是好喝好吃好睡。不僅沒有黑眼圈,小臉還睡得紅撲撲,像隻紅蘋果,忒惹人愛。
不止如此。她自動默認失業了,既不去上班,也不請假,準備在家過幾天舒舒服服的單身日子。她唱著歌兒擦著窗子,洗刷刷洗刷刷……陽光照在她迷糊的臉上,染成一個漂亮的金娃娃。
從裏到外,從上到下,徹底打掃了一遍。還一個人挪動家具,要重新擺個桃花陣,迎接平凡的愛情。一個小窩,一個不太有錢的男人,過最平凡的日子。這才適合她。
總是戰戰兢兢生活在患得患失中,那會把人逼瘋的。瞧,那男人也沒想起過她,連個電話都不來。手機一直開著呢,可是沉默啊沉默。
不在沉默中哭泣,就在沉默中關機。所以她關機了。
下樓買了自己最愛吃的蔬菜和水果,在家做一頓豐盛的晚餐。看著肥皂劇,聊著QQ,生活別提有多美。所以說嘛,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邢季風肺都氣炸了,也不知道是該誇獎他妞獨立生活能力強,還是應該罵她狼心狗肺喂不熟,捂不熱,是塊又臭又硬的大石頭。
狗東西!真作!
還買好東西吃上了!在家裏鶯歌燕舞的,還洗刷刷。
邢季風在門口鬼鬼祟祟貓了一圈,氣憤地走了。冷靜,一定要冷靜,沉住氣才有可能打贏這一仗。他忍耐著,既不打電話,也不找她。
邢季風也算有毅力的人,就這麼壓著。家裏人問起,就說這妞出差,快回來了。他心潮起伏,心煩氣燥。隻覺有一根無形的繩索,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幾天,她倒是樂嗬,在家睡懶覺,看連續劇,披頭散發當黃臉婆。這天晚上,周樂陶吃撐了,準備下樓消消食,散散步。
她走到附近的文仙橋,那裏正有幾個狗販子在賣小狗狗。剛生下來的小狗,毛絨絨的,圓溜溜的,可愛得要命。她伸出手摸摸這隻,又摸摸那隻,悵然地想,是不是該買隻狗狗來解解悶?
賣狗的人使盡渾身解數,笑逐顏開地給她介紹了狗狗的品種,又說了許多狗狗與人的趣事,逗得她笑得眉眼彎彎。最後的問題是,她沒帶錢。
說啥都白說。賣狗人霎時熱情降到冰點,再不搭理她。
周樂陶不以為意,扭頭走了。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什麼都是錢錢錢……驟然身後一陣騷亂,她轉臉一看,嗬!那關狗的籠子不知怎麼就打開了,一堆的狗狗四下亂竄,都沒見過世麵,這下自由了,還不趕緊新鮮新鮮。
已有好幾隻被抓回去了,一隻胖乎乎的小狗,腳力十足,刷刷朝街中竄去。彼時車來車往,周樂陶眼見那小狗就要葬身在車輪下,腦袋一熱,便衝上去救狗。
就在人狗都要一命嗚呼的當口,一隻強勁有力的大手猛力將她往後一扯,伴隨而來是一頓怒火衝天的大吼:“蠢東西,不要命了!”
周樂陶急得眼冒金星:“狗狗,狗狗呢?”
無處不在的男人,當然是邢季風。這個世界除了邢季風,還有誰會整天守在這個傻女人身邊神出鬼沒?
邢季風將另一隻手舉了起來,手裏拎著的正是那隻初生狗崽不怕人的亂竄的狗:“為了這玩意兒,你尋死?啊,周樂陶,你有毛病是不是?我放你幾天假,你就這表現是不?”
要吃人!這男人完全有把她生吞活剝的可能。
周樂陶一驚,尖叫道:“血,季風,你手流血了。”
邢季風將那隻作惡的小狗崽扔回給不斷道謝的狗販,拖起這女人就走:“血什麼血,最好流幹死了算了,反正我遲早要被你氣死。”
周樂陶狗腿地貼上去,作出十萬分心疼的樣子:“季風,血,流血了。”她眨巴著眼睛,把他的手拿到唇邊吹吹:“疼不疼?走,我們去醫院。”
邢季風一甩手,惡聲道:“去什麼醫院?一點皮外傷,回家,你幫我包紮。”
周樂陶真的為難死了:“可是季風,我不會,我看見血就頭暈。我真的不會包紮,還是去醫院吧。”
邢季風拗上了,好容易有了個回家的借口,誰有毛病才去醫院呢。他板著臉,拖著周樂陶進了附近的一家藥房,買了消毒的酒精和棉簽,就這麼大張旗鼓地回家了。
的確沒什麼大不了,隻是擦破了皮,血一下子湧出來。消了毒,連紗布都不需要。周樂陶在他的指揮下,勉強幫他搞定了,苦著一張臉,活像個受氣小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