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嫦娥應悔偷靈藥(1 / 3)

天市做了一個夢。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很久以來唯一一次來到她的夢裏。天市一邊在夢中貪婪地看著他,一邊不無遺憾地想,可惜,這麼好的夢,卻與風月無關。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這句不經意的詩為什麼會讓他觸景傷懷?

“王爺來住了小半年了,這次突然的很,……太後娘娘病重,我們要立刻回京。”

“我們要去見誰?”“我的母後。”先帝駕崩,京中隻剩下孤兒寡母,攝政王怎麼卻在定陶山中隱居?為什麼聽說太後重病就風雪兼程地趕回京城。

“太後也是定陶紀家人。”“是啊……跟你同宗。”她是定陶紀家,他府中一半妃妾是定陶紀家人,天市曾經好奇過,是什麼讓攝政王對定陶紀家的女子這麼著迷?他那麼深愛著太後,為什麼還一房又一房地收入府中?太後為什麼對此沒有表示?

“自從知道她病重後,我已經心神大亂。……天市,求而不得,得而複失,以後你會慢慢明白的。如果有什麼能撕裂我們,便隻有這個了……”在世人的眼中,她是他的庶母,他們卻毫不掩飾兩人親密的關係,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不容於世的情感嗎?

“兩頭鹿,雌的叫嫦娥,雄的叫後羿。……你去看看他。”

太後為什麼對王府了若指掌?從沒有人住過的鶴庭裏,她知道其中兩隻的名字,那另外兩隻為什麼會不知道呢?因為他再沒有告訴過她。他給寵物起的名字充滿了宿命感,嫦娥和後羿,莫非是在暗示著他們主人的命運?

支離破碎的隻言片語拚成了一幅圖畫,點睛便是那句:“……多年,剪除紀黨……”

天市重重地籲了口氣,全身失力地跌回枕上。

“你在折騰什麼?”他不悅地聲音響起,天市這才注意到一個身影坐在窗前。她揉了揉眼睛,有點迷糊,“我怎麼又睡著了。”

攝政王益陽看著桌案上的案卷,頭也不抬地揶揄道:“說不定你覺得自己的睡姿特別漂亮,所以老對我表現。”

天市沒有力氣跟他計較,哼了一聲表示不屑,左右看看:“我在哪兒?”

“我的書房側廂。”

“對了……”天市拍了拍額頭,想起來了,她迷了路,被紫嶽帶到這裏來,然後……然後……她猛然坐起來,因為的動作猛烈,腦袋猛地暈了一下。“哎喲……”她扶住牆,穩了穩神。

攝政王回過頭來,“怎麼了?”

“沒什麼,起的猛了。”天市撫著額頭問:“你在這裏幹什麼?”

攝政王看著她,氣得笑了:“這話不是應該我問你嗎?”

“是是是,是該你問,可是現在我問了你能不能先回答一下呢?”天市覺得自己今天的脾氣特別好。

“因為有個笨蛋迷路了,不但迷路了還在我這兒睡著了。我隻好過來看著這笨蛋,以防她摔到床底下去。”

天市敢保證,說這話時,攝政王的神情十分嚴肅正經。她哼了一聲:“我摔下去有地接著,與你何幹。”

“狗咬呂洞賓。”攝政王鄙夷地罵,合上手中的案卷,這才第一次抬頭看她,“太後讓你回來幹什麼來的?你來了就知道睡,我等著你傳話,隻好到這兒來守著了。”

天市腦袋嗡地響了一下,隱約覺得異樣,太後跟她私下說的話,他怎麼聽去的?昏昏沉沉地,她撫著額角使勁兒揉了揉,“等等,慢點,我跟不上你的話。你知道太後讓我回來的目的?”幾乎就是在一瞬間,一切碎片被拚湊了起來。

這回輪到攝政王奇怪了,他走過來仔細打量天市,“怎麼臉這麼紅?”

天市拽著他的衣袖,懇求:“你坐下,我有個故事要跟你說。”

攝政王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在床邊坐下,找了一個舒服的角度在榻邊靠著,將兩條腿也放上來:“你往那邊兒去點,給我騰點兒地方。”

天市被擠到了裏邊,“你真是一點顧忌也沒有?”

攝政王哼了一聲,問她:“你不是要說故事嗎?”

天市不高興:“說書的還有賞錢呢,哪兒有你這麼不客氣的。”

攝政王輕笑:“財迷。說好了,爺照樣賞你。”

天市這才發覺上當,啐了一口:“呸。我不稀罕。”天市憤憤地看著他:“別打岔,聽我說故事。從前有個小姑娘,她家裏很窮,隻有一個當教書先生的爹爹相依為命。”

才一句,攝政王已經知道這是在說她自己的故事了,便不再多嘴,撩起她一綹頭發在手中把玩,靜靜聽下去。

“聽爹爹說,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娘就死了。一直以來,這個小姑娘都以為這就是她們家全部的故事。直到有一天,爹爹帶她遠離家鄉,來到一個叫做定陶的陌生的地方。爹爹告訴她,這裏是她母親的家鄉,他們來這裏,是為了尋找姐姐。”天市說到這裏看了一眼攝政王,見他專注聽著,沒有什麼反應,這才繼續說下去:“她從來不知道,還有一個姐姐。爹說的並不多,隻知道姐姐似乎在定陶歸了宗,連帶她娘也入了祠堂享受祭祀。後來才明白,爹是要將她托付給姐姐,因為他自己,得了很重的病。”天市微微哽咽了一下,攝政王的手輕輕撫過她的肩,似乎是想要給她一些安慰。

“可是好容易找進了紀家,卻隻聽來一句姐姐已經出嫁,嫁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