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魏益陽是我最喜歡的男主角,沒有之一。
雖然說寫後記是每次完成一篇作品後必須的程序,但這一次,當我經過無數次的修改終於寫下“全文完”三個字的時候,之所以又掙紮著寫後記,完全是因為還想再嘮叨兩句關於益陽的種種。
益陽是個孤兒。
從09年開始動筆,到12年終於全稿,在這麼長的時間裏,每當我想起他的時候,這句話總會第一個冒出來。
當然他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兒,他有父親,雖然父子感情不好,但至少沒有饑寒之苦。他隻是一個,被遺棄的人。
不知道有多少人有過這樣的經曆,當父母師長戀人上司有兩個或以上的選擇時,總是會選擇別的人。益陽不巧就是這麼一個總是被放棄被拋棄的人。無論是他的父親,他的妻子,甚至他的手下,總是會舍棄他而選擇別人。唯一例外就是天市。
我是一個比較不怎麼在文裏耍嘴皮子的人。武俠小說俺喜歡梁羽生的,曆史小說俺喜歡大明王朝1566,當年看台灣言情的時候俺都更喜歡於晴而非席卷,我是一個在文字裏比較一本正經的人,向來也就覺得謙謙君子那類型的比較合口味。唯獨寫到益陽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讓他放肆,讓他毒舌,讓他沉溺於女色,因為一個那麼苦澀的人生裏,總得有點兒別的顏色才好。
關於益陽,曾經在網上說過,他的原型是春秋裏的魯隱公。
孔夫子修《春秋》,開篇就是從隱公元年開始的。他是魯惠公的長子,魯桓公的兄長,他的母親聲子被後世說成是賤妾,他因為不是嫡子,在父親死後擁立年紀幼小的桓公即位,自己攝政,所謂隱,是說他並不是正是登位的國君。
孔夫子為自己國家的國君隱諱,關於隱公和桓公的關係隻說兄弟。但是在古今第一八卦主筆司馬遷的大作《史記》中,卻多出了一段記載:“為(隱公)娶於宋,宋女至而好,惠公奪而自妻之,生子允,登宋女為夫人,以允為太子。”也就是說,如果司馬遷的記錄是事實的話,那麼至少桓公的母親就是隱公的發妻。於是,一切想象和歪歪由此展開。
所以在寫益陽的時候,有一種曆史上真的存在過這麼一個大苦逼的錯覺,於是愈加投入情感去給他一小段彌足珍貴的幸福。
說益陽不能不說天市。可又覺得天市沒什麼好說。她簡單直白,沒有太多的心機,也沒有太多的欲望。也許真是出身寒門吧,沒有世家子弟天生於骨髓裏的複雜。這一點跟璿璣很不一樣。寫番外的時候會不停地想,璿璣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什麼好都占,什麼虧都不吃,還什麼苦都要寫在臉上?但這就是璿璣。我不知道曆史上的宋女(名字叫仲子)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但關於她,《左傳》裏有一段奇怪的記載。
是說,魯惠公的元妃宋國的孟子死後,宋國國君又生了一個女兒,出生的時候手心的紋路是“魯夫人”三個字,於是後來這個叫仲子的女孩兒又嫁給了惠公。其實這段記載如果和太史公關於“奪而自妻之”的記載結合起來看的話,很有可能這個所謂魯夫人的天命之象不過是父奪子妻的一種掩飾而已。但自承手握天命這一點,倒是和後世武帝的鉤弋夫人有異曲同工之妙。
說遠了,扯回來。即使作為作者,我也無法原諒璿璣對益陽的背棄和利用,但正是如此的璿璣造就了如此的益陽。
益陽他不是英雄,不是豪傑,他不但無法贏得父皇的歡心妻子的愛,甚至連屬下的忠誠都很難保住。他是一個平凡的人,一生經曆過各種挫折。但他從來都沒有被挫折打倒過,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好好生活的信念。他不是通常意義上無所不能戰無不勝的男主角,他是我心目中,一個在慘痛現實中仍然奮力前進的男人。
這個故事動筆是在09年,中間中斷了一段時間,如果不是天使文化的梁潔親愛的一再鼓勵,也許就此坑了也說不定。但是我要說,我也跟益陽一樣,雖然寫的過程中有過各種阻礙和挫折,可是堅持下來了,於是勝利完結了。
所以對於看這個故事的所有讀者,我想說的祝福就是,生活很多不如意,但如果堅持下去,總不會辜負自己,不會辜負那些愛你們的人。
祝所有人都找到自己的幸福。
2012-7-3 青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