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首訂快到碗裏來!(1 / 3)

擺弄好一切之後,皇甫長安蹲在床邊,看著那個飄渺若仙的二皇兄,很糾結。

要不要留下來看他明天的反應呢?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熟慮的嚴肅的問題——留下來吧,萬一皇甫硯真發飆把自己給宰了怎麼辦?不留下來吧,沒有親眼看到皇甫硯真醒來後的神情,著實是個一輩子都無法釋懷的遺憾。

“白蘇,你跟二皇兄相比,誰的武功更厲害?”

聽到這話,白蘇不由抽身一抖,太子殿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二皇子是宮中最不該招惹的人物,她倒好,玩得最起勁……就憑二皇子那拒人千裏人畜勿近的性子,倘若知道自己是被太子弄成了那般,必然是要氣瘋了。

二皇子平素的樣子就已經很令人生畏了,要是真的發起怒來……完全無法想象好嗎?!

“回殿下……屬下不曾見過二皇子出手,故而也不能確定,可否打贏二皇子。”

“唔,這樣啊……”皇甫長安的神情微微一暗,略顯遺憾,“本宮還以為你很厲害呢,原來也隻是個會點三腳貓功夫的花瓶而已。嘖,看來回頭還是得把李青馳那小子叫回來,不然哪天宮中闖進來幾個厲害點的刺客,本宮性命堪憂啊……”

白蘇那麼回答,顯然是為了早點把皇甫長安嚇走,免得第二天在這幽蘭殿發生流血事件,沒想到這廝竟然反過來說她隻會三腳貓的功夫?還侮辱她是個花瓶?!

皇甫長安的口吻很平淡,說起話來一派隨意自然的樣子,白蘇心有憤憤,卻是摸不透她說這番話是故意為了激將她,還是真的看不起她……嚶嚶!居然被一個不會武功的廢材看不起,太不爽了有沒有!

“對了,那什麼風月榜不是有高手排名嗎?排第一的是誰?要多少傭金?”

操!太子您這是什麼意思?是打算要辭退她嗎?!用不著這麼快就下決定吧?!再說了就算要一拍兩散那也得是她先提出啊!

不過,想要雇傭高手榜排第一的家夥?哦嗬嗬……您確定?

白蘇眼角微提,口吻卻很是惋惜:“風月榜的第一高手……屬下倒是知道,不過,據說那個人很貴啊,哪怕是以整個夜郎國的財力物力,也不一定能雇傭得了。”

“臥槽!”皇甫長安柳眉豎起,嬸嬸地覺得她大夜郎被人輕視了!“以一國之力都雇傭不起?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人?!你少給本宮賣關子了,倒是說給本宮聽聽,什麼人這麼牛逼?!”

“殿下應當知道,除夜郎王朝之外,周邊還有諸多國郡,其中以北境的天啟國幅員最廣,兵力最強,以東南境的紫宸國子民最多,最為富庶。夜郎國雖較一般小國要強盛興旺許多,可是比起這天啟與紫宸二國……不是屬下妄自菲薄,實在是螳臂當車,無以望其項背。”

“得得得……別跟本宮扯這些有的沒的,你隻要說風月榜上排行第一的高手是誰就行了!”

皇甫長安揮揮手打斷她,一臉的不爽。

身為一國儲君,她能不了解國家形勢咩?隻不過夜郎王朝現在的處境就像肉夾饃一樣讓人蛋疼,毫無任何可以炫耀的資本!

原本她還以為自己穿越到了類似於古代中國一般的天朝厚土之中,卻不想這是個三足鼎立的局麵,而夜郎王朝雖然勉勉強強擠進了三足裏麵有幸成為了那瘸腿的一足……可是攤開地圖一看,艾瑪不要太悲催!就差在上麵標明“特價肥肉”幾個大字,用以彰顯自個兒炮灰的身份了。

如果把天啟比作燒餅的話,那麼紫宸就是個大月餅,而可憐的夜郎王朝,僅僅隻是個包子,還不是大包子,是小籠包!小籠包你懂嗎?!小籠包你傷不起!

無怪乎李青馳那小子能在皇城裏橫著走,還不把她這個太子放在眼裏。

沒辦法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靠人誌氣短……整個夜郎皇族就仰仗著破軍府和李府抵禦那兩個虎視眈眈的敵軍,才能保全一方安寧,能不悠著點兒討好人家麼?

不提這個還好,真是一提就憋屈,滿臉淚水嘩嘩流……

見著皇甫長安那張發皺的小臉,白蘇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即便那是事實,可太子殿下的年紀畢竟還小,這麼打擊她確實是不對滴——

“風月榜上排名第一的……就是天啟國的國師,天綺羅。”

“誒?又是他?!”

這個家夥皇甫長安有印象,上次說什麼風月美人榜的時候,就好像提到過他,據說是什麼“準”天下第一美人!

這回又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高手?

臥槽這不公平!全天下的好處都給他占盡了還讓別人怎麼活啊!

對於那個活在傳說中的男人,白蘇一直都很忌憚,不是因為風月榜上第一美人的排名,也不僅僅是高手榜上無出其右的存在,單是天啟國國師這個身份,就足以震懾天下,令所有人都對其心懷敬畏!

天啟王朝國力雄厚,兵力強盛,名將輩出,人才濟濟,成為這片九州大地上的最強國祚絕對是毋庸置疑的,可就是如此強盛的一個國家,卻流傳著“太子可廢,而國師不可易”這樣一句話,甚至連天啟王朝的國君溫孤敖都曾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天啟有三員常勝大將,兩個驚世智囊,正因為有了這五個人,天啟才得以蒸蒸日上,日漸強大,然而合這五人之力,卻抵不上國師一人。若沒有這五人,天啟便不會如此興盛,但若沒了國師,天啟必陷危亡。”

每個人看待這句話,都能得到不同的訊息,隻有一點是共通的,那便是——

那個叫做天綺羅的男人,很強大。

他的強大,不是世俗的強大,不是單純武力的強大,也不是單純智謀的強大,而是一種精神力的強大。

他的強大,已然超越了世俗,成為了一種信仰。

而信仰,通常都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在戰爭的場合,會化為一種肆無忌憚的士氣,成就其無堅不摧的可怕戰鬥力!

望著皇甫長安尚且稚嫩的臉頰,白蘇不由得收斂麵容……請允許她做一個悲傷的表情。

“天啟國的國師名為天綺羅,十年前被請入天闕宮,年僅十二便為一國之師,一夜之間震驚天下,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

在白蘇垂眸說話的那一刹,皇甫長安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叫做“畏懼”的神色。

矮油……好怕怕!

皇甫長安努了努嘴巴,有些無法理解白蘇的這種恐懼,天綺羅再厲害他也是個人,逃不過吃喝拉撒生老病死,也不能光憑念力就能殺人,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腦子聰明了一點,武功厲害了一點,長得好看了一點,教父大人在現代也算得上是黑道中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可是她就從來都沒有怕過。

在她眼裏,最可怕的對手,永遠都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她自己。

隻要朝著超越自身的目標前進,那麼無論旁人再怎麼厲害再怎麼牛逼,也隻是浮雲般的存在,如那桃花開菊花殘,春光流水任東風。

勾起眉梢,皇甫長安一揚紅袖,攔上了白蘇的肩頭,輕佻的笑容中不無狂妄,閃爍著自信而強勢的光澤。

“別怕!要相信你的主子我也是非常厲害的,你看你那麼忌憚二皇兄,他不也還是照樣被本宮玩弄於掌心嗎?”

白蘇扯了扯嘴角,弱弱地從她的手臂下挪了出來,內心忍不住一陣咆哮——

能不能不要這麼鼠目寸光囂張自大?這是兩碼子事好不好?!再說了,二皇子被弄成這幅模樣,並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好嗎?!

“殿下,天已經露白了,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欸?誰說本宮要走了?”

“屬下不是已經說了麼……很有可能打不過二皇子……”

“你不是說沒見過二皇兄出手嗎?那就是沒有打過架嘍?沒打過架怎麼知道不能打贏?等下試試唄!”

“……”會死人的親!

權衡了一番,皇甫長安承認她被那個叫什麼天綺羅的家夥給刺激到了,人不風流枉少年!二皇兄算什麼?她發誓——

“嘛,二皇兄不過是開胃小菜而已啦!總有一天,本宮要扒光那個天綺羅的衣服,坐在他的身上騎馬馬!”

不為別的,就為他跟教父大人一樣強大到令人頂禮膜拜,可以讓她享受到那種屬於征服者的獨特快感!

聞言……

白蘇已經不知道該做出怎樣震驚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的驚恐之意!

坐在……國師……的身上……騎?!馬?!馬?!……她是在找死呢還是在找死呢還是在找死呢?活膩了也不帶這樣的啊!這種話要是被天啟王朝的人聽到了,下一刻立馬就揮兵打過來了好嗎?!太子殿下跪求您安分一點吧……好了好了,二皇子給您玩了,大皇子也給您玩,四皇子也給您玩……求求你放過國師大人吧,那家夥真的不是咱們玩得起的啊……殿下!

瞅著白蘇一雙杏眼都快瞪圓了,皇甫長安不禁搖了搖頭,一邊笑她沒膽量,一邊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無法自拔。

“難道你不覺得這是非常偉大的雄心壯誌嗎?光是用想的都讓人熱血沸騰啊有沒有?!”

白蘇:對不起殿下,屬下實在熱血沸騰不起來,仿佛之間……似乎已經看到了亡國之征兆……

知道跟白蘇這種思想不開化的古代女人是不可能有共同語言的,皇甫長安便懶得再同她多費唇舌,一旦確立了新的奮鬥目標之後,整個人都好像活過來似的,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路也有勁兒了,泡美男就更如魚得水得心應手了哦嗬嗬!

從前,有一個教父大人躺在她的麵前,她沒有來得及吃掉!

現在,上天又給了她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她決定,寧可錯上三千,絕不放過一個!

哦啦啦啦啦啦……原諒她一生放蕩不羈愛裸男吧!

第二天。

意料之中。

皇甫硯真妥妥地——發!飆!了!

據長年伺候在幽蘭殿的老宮女口述,自打二皇子出世以來,就沒見他發過這樣大的火氣,大有瞪誰誰懷孕之架勢,仿若舉世為敵!

當白蘇被氣爆了的皇甫硯真追殺了整整一個時辰,險些拆掉了整座幽蘭殿的前一秒,皇甫長安才施施然地攙扶著妝妃,款步從屋子裏走出來救火。

“真兒,住手。”

嗖——!

長劍瞬間洞穿了百年老槐樹的粗壯樹幹,插在樹幹上的長劍劍鋒距離白蘇的麵門不到半寸,強勁的劍氣甚至已經逼至她的眉心,在白皙的肌膚上劃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痕,殺氣淩厲,令人駭然!

嚇、死、了……!

白蘇出身名門,從四歲開始練武,從小被師傅稱讚天賦異稟,劍法快準狠,在十七歲那年名動江湖,十九歲入宮被招為太子隱衛,曆年來也曾遇到過不少高手,雖說不是百戰百勝,但也難逢敵手……眼下跟二皇子的這番較量,還是頭一次被驚得恍了心神,心境久久難平!

二皇子的輕功不及她,故而在追殺過程之中一直討不得好,可是這出劍的速度和氣勢,儼然超越了她的劍術不止三成!

果然……皇宮內院才是臥虎藏龍之聖地,這二皇子不聲不響的,武功竟修煉到如此精深的境界,莫說是在夜郎王朝,恐怕在整個九州天下,也是排得上名的驚世高手……更可怕的是,他還如此年輕!真是後生可畏啊後生可畏……

“哼!”

冷若冰霜地吐出一個音節,皇甫硯真不再理會驚出一身冷汗的白蘇,轉而把鋒銳如刃的目光轉向了跟在母妃身邊緩步走近的罪魁禍首身上!如果視線可以殺人的話,皇甫長安現在估計已經碎得渣渣也不剩了……

開口阻止的人自然是皇甫硯真的母妃,妝妃娘娘。

妝妃不愧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便是年近四十,依然風韻清雅,若深穀幽蘭,不染凡塵。

之前白蘇說到妝妃以國色天香之姿得寵的時候,皇甫長安還略有懷疑,畢竟她的皇帝老爹看起來不像是好色之徒,可是真正見到了妝妃,皇甫長安不得不歎服……如果他是男人,如果他能娶到這麼美膩動人的老婆……臥槽!喝過了天露瓊漿,誰還稀罕吃酒糟啊!

隻可惜,這樣一位窈窕雅然的妃子,卻不幸患上了瘋病……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是個大陰謀了啊有沒有!

皇甫長安身上偵探的細胞頓時又熊熊燃燒了起來!

她並不喜歡多管閑事,然而天生就很憐惜美人兒,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隻不過……女人是用來憐愛的,而男人,則是用來“疼愛”的!

比如眼前這兩位就是很好的栗子,憐愛的是妝妃娘娘,“疼愛”的自然就是二皇兄了哦嗬嗬!

抬眸掃了一圈四周的景象,隻見花壇裏的鮮花悉數被斬落了下來,院子裏植著的樹木也沒一棵是完好的,別說屋子損毀了大半,就連假山假石……都生生地被削了一個角下來,滿園的狼藉看著觸目驚心,足以見得皇甫硯真這一回是真的被惹毛了,氣極之下再無顧忌,別說是形象問題,就是連韜光養晦也顧不上了。

嘖……他這般鬧騰,竟是把整個幽蘭殿都拆了……好凶殘!

皇甫長安弱弱地往後退了一小步,依偎在妝妃身後,不敢直視皇甫硯真那張冰寒到了極點的麵容,怕被那怒火中燒的眸光灼傷了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