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宮疏影反應那麼大,皇甫長安不禁來了興致,所謂獨受驚不如眾受驚,皇甫長安當即就帶著小叫花子走了一趟琳琅苑,喚皇甫硯真叫了聲“二伯”,又喚妝妃叫了聲“奶奶”,直把兩人叫的全身都哆嗦了一遍,才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寢宮——有兒子,要大家一起用嘛!
不過,沒個名字總不是個事兒,皇甫長安捏了把小叫花子嫩滑的臉蛋,經過華麗麗的一番裝扮之後,少年略顯單薄的身子裹在華裳之中,看起來玲瓏剔透,璨如琉璃。
“玉琉裳……你以後,就叫玉琉裳。”
“爹爹喜歡叫我什麼名字,我就叫什麼名字!”
皇甫長安嗬嗬一笑,心下咆哮,勞資其實一萬個想要叫你“桑不起”啊!太傷不起了有沒有!
本想著就寢了能把桑不起,哦不,是玉琉裳那小子攆開,可是事實遠比想象中來得令人絕望,玉琉裳恨不得整個人都掛在她身上似的,說什麼都不肯走。
對上玉琉裳那雙煞氣駭然的眸子,仿佛有火星子從裏麵飛濺出來,隻飛快地掃了那麼一眼,就有種喉嚨被扼住的錯覺,小昭子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是見過這個少年發飆的,要是再這麼催下去,小命早晚不保,便隻得抬頭朝皇甫長安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皇甫長安更無助,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麼這貨見著她就跟見著親娘一樣,非要黏著她,難道她身上裝了吸鐵石嗎?
玉琉裳窩在她的懷裏,稍稍收緊了手臂,在貼近皇甫長安的身子後,眸中的戾氣像是被緩緩鎮靜住了,恢複到了平素的水汪澄澈。
拿下巴在皇甫長安的肩頭蹭了蹭,玉琉裳嘴角微揚,露出一個精致而純淨的笑容。
“抱著爹爹睡覺……安心。”
“……”
皇甫長安顯然也察覺到了他的變化,臉色微微一變,揮手支退了小昭子。
玉琉璃會如此依賴她,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這其中的前因後果,恐怕不會太簡單。可惜現在他失憶了,卻是什麼線索都問不出來……好端端的失毛憶啊!又不是在演苦逼的虐戀情深狗血言情劇!
搜腸刮肚想了大半夜,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搜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聽著趴在她那36D大胸肌上的某娃傳來的均勻呼吸聲,皇甫長安忍不住跟著打了個嗬欠,終於放棄了毫無效率的冥想,一把推開玉琉璃,轉過身約會她的夢中情人去了。
夜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
覺得胸口有些悶,好像神馬東西壓在了身上,皇甫長安不由得蹙了蹙眉頭,卻是沒有立刻醒過來,過了一陣,身子的溫度越來越高,脖子上濕濕滑滑的,掃過一道熱流,沿著下顎到了嘴角,又到了唇瓣上,輕輕的噬咬……皇甫長安輕哼了一聲,處於半夢半醒之間,不知今夕是何夕。
直到,手心驀地一燙,不知觸到了什麼。
皇甫長安啪的睜開眼睛,一雙微微泛著紅光的眸子近在咫尺,溫熱的氣息噴薄在鼻尖,旖旎了整個如水夜色,某隻少年伏在她身上輕喘著低哼,一隻手撐著身子,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腕,沿著滾燙的肌膚緩緩往下遊走,那炙熱的觸感,甚至熱得有些燙手,少年的體溫高得超乎尋常。
皇甫長安瞬間就懵了,一下子沒來得及反應。
“你……要幹什麼?”
玉琉裳似乎非常難耐,嚶嚀地哼了兩聲,皺著眉頭可憐道:“爹爹,幫我……我好難受啊……”
皇甫長安渾身輕顫,登時理解了他的意思。
“臥槽!你這個大變態!”
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皇甫長安想也不想,條件反射般曲起了膝蓋,一秒鍾後,“砰”的一聲把玉琉璃整個人都踹到了床下。
再凝眸一看,別說玉琉璃整個人光著身子,就連她自己也是一絲不掛,衣服神馬的七零八落地被丟在了地上,就連刻意沒拆掉的束帶也晃晃蕩蕩地掛在了床頭,還隱約看得出被牙齒撕裂的痕跡……次奧!尼瑪知人知麵不知心啊,看著那麼水嫩可愛的一枚美少年,竟然是偽純受真禽獸啊!
不行!她要抓狂了!她要暴走了!她要發飆了!
要不是她醒來早……嗚嗚嗚,她的清白就不保了好嗎?!最最最重要的是,就算要滾床單,那也必須是——她!在!上!
這一摔,大概是把玉琉裳摔清醒了,在皇甫長安正在醞釀怒氣準備發狂之前,他卻是迷迷糊糊地找不到調兒,隻知道自己被踹下床。
“爹爹……發生什麼了?”
噗——!皇甫長安瞬間泄氣。
什麼情況?!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別告訴她丫不是故意的?!這不科學!
“小甜甜,需不需要我出手幫你教訓他一頓?”
忽然,床頭陡而冒出了宮疏影鬼魅似的聲音,把皇甫長安嚇了一大跳。
“臥槽!你怎麼會粗線在這裏!”
另外……那個“小甜甜”是在叫她嗎?!嘔……好惡心!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肉麻,真的是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聽到你喊我我就過來了。”
宮疏影嫵媚一笑,嘩的扯下披在肩頭的外袍,一陣風騷味十足的香風拂過,華麗寬大的繡袍飄飄灑灑地蓋在了皇甫長安光裸的嬌軀上,不外泄半分春光。
皇甫長安抱起衣服,雖然對他這個舉動好感倍增,但是……誰他媽的喊你了!你哪知耳朵聽到她喊人了?!
玉琉裳跪坐在地上,還是一副茫然無措不知所以然的樣子,但似乎很怕皇甫長安生氣,怯懦得都不敢抬頭看她。
“爹爹……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看到他一派天真純良,人畜無害的模樣,皇甫長安就覺得好無語!
這個世道究竟是怎麼了?!明明是他想占她便宜趁機對她奸淫擄掠……為什麼到頭來反而一副是她驕奢淫逸色膽包天禽獸不如連十幾歲的小男孩都不放過的樣紙?!她才是受害者好嗎?!
宮疏影抱劍站在一邊,聞言不免轉過頭,朝皇甫長安投去可疑的一瞥。
皇甫長安頓時大怒。
“艸!你那是什麼眼神?!老子看起來像是那種饑不擇食,隻要是男人都扒光了衣服強上的人嗎?!”
“我可沒那麼說,”宮疏影搖搖頭,歎了一口氣,顧影自憐,“連我你都不要,我都懷疑你喜歡的是女人了。”
“我呸,你才喜歡女人!”
“嗬嗬,我本來就喜歡女人。”
“……!”氣傻了。
“話說,地上那個家夥怎麼辦?要不要丟出去?”
“不用了,”看玉琉裳那個樣子,確實不像是故意的,就像他下意識就想往自己身上掛一樣,仿佛是對她的這個身子有著莫名的親近與好感,而且剛剛那一瞬,他的眼睛竟然是紅色的!“他很奇怪,你在江湖中混了那麼多年,想必會知道些什麼……”
“所以,”宮疏影眸光瀲灩地望著她,“你想問什麼?”
回憶起白天在破廟前的那場幾乎是一邊倒的決鬥,皇甫長安仍舊心有餘悸,眉梢跟著蹙了起來,像是進到了一個大迷宮裏麵,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自己,想要破繭而出,但又混混沌沌,什麼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