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馳微怔,不曾想父親會是這樣的反應,他以為父親會勃然大怒……然後跟他斷絕父子關係神馬的……
不對,他是家中獨子,父親應該狠不下那個心……果然作為家裏唯一的男丁,還是很有優勢的!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娘親給他生了第三條腿兒,娘親麼麼噠。
櫃子裏頭,皇甫長安聽了這樣的話,要說不動容那絕對是騙人了……嚶嚶嚶,原來她這麼有人格魅力啊!腫麼辦,她都快要愛上自己了!
放開太子殿下,讓本宮自己來!
正自戀著,隔著木板就聽到李震的聲音朝這邊“嗖”的射了過來。
“太子殿下……待在櫃子裏頭不悶嗎?”
嚇!被識破了!皇甫長安小心肝兒一抖,仿佛被人當頭打了一棍……敢情李當家的早就知道她躲在屋子裏,說了那麼多,不過就是玩兒他們兩個的?
這個賊老狐狸,懂不懂神馬叫人艱不拆啊魂淡?!
李青馳聞言也是一驚,瞅了眼李震篤定的神色,自知多說無益,便匆匆跑到了櫃子邊,敲了敲木門幫她打掩護:“那個……你現在方便出來嗎?”
方才他把皇甫長安推進去的時候,可是隻披了一件外套,哪怕父親看透了她的女兒身,這要一不小心走了光……那也是極為尷尬的。
皇甫長安使勁兒捏了捏臉皮,將其倒騰得厚一點,免得待會兒見了李震先自失了氣勢……如今在李震眼裏,知道了她是女兒身,便不會往歪處去想,所以……她,皇甫長安,夜郎王朝的太子殿下,依然那是個高不可攀睥睨眾生的總攻大人!
整好了衣著和長發,皇甫長安才緩緩推開了門,抬腳踩到了地上。
一抬眸,便對上李震那雙飽含著意味深長的笑意的眼睛,心裏頭……那叫一個小鹿亂撞!
次奧!大叔您能正經點不,在平時本宮可是很敬重您的,所以請不要露出那種跟皇帝老爹一樣猥瑣的表情好嗎?拿出您一貫的威嚴來啊親!
“李將軍,”抬了抬下顎,哪怕皇甫長安比李震要矮上半截,也勢必要揣出高人一等的氣勢!“敢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本宮性別的?”
李震也不掩飾,坦言道:“太子殿下無須憂心,您平時掩飾得很好,並不叫人生疑,微臣也是剛剛才鬥膽猜測的。”
“哦?這麼說來,你從進門開始,就知道本宮在屋子裏了?”
“不錯……修習內力之人,均能探到旁人的氣息,雖說太子殿下功力深厚,然微臣進門之前太子還未來得及收斂內息,是以微臣料到太子沒有走遠。”
李震顯然知道皇甫長安還在房裏的,他逼李青馳說的那些,也全是說給皇甫長安聽。
不管怎麼說,自己的孩子總歸是自己的骨肉,又是他一手帶大的,自然還是他這個當爹的最了解。
就憑李青馳那張薄臉皮,又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性子,要他主動討好別人八成是不可能的,讓他說句好話也是比登天還難……這樣的死德性,要在東宮裏爭得一席之地,唉,還真是令人堪憂啊!
孩子不爭氣,他這個當爹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觀,能幫得上怎麼著都要幫一把不是?
皇甫長安微微頷首,表示了然……但有一點,她還是沒想明白。
“那李將軍,又為何如此篤定,本宮是女兒身無疑?”
若是知道了答案,給皇甫長安一百張臉皮她也是不會問的,眼下因著好奇就這麼草率地問出了口,在見到李震眸中露出的那抹曖昧之色後,差點沒把她嚇得閃到舌頭……尼瑪今天撞邪了不成,為何有種李將軍被皇帝老爹附身了的錯覺?!
皇甫長安這一問,也正是李青馳百思不得其解的,雖然被父親詐了那麼一句,但並不能表明他在上麵……皇甫長安就一定得是女人吧?
“這個……”李震一揚手,指了指李青馳的左臉頰,問向皇甫長安,“你有沒有覺得,馳兒臉上的這個圖騰,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臥槽……難道竟然是這玩意兒出賣了他們?!簡直不可理喻好嗎!
湊上前,皇甫長安仔細觀察了一番,雖然乍一看沒有區別,但是仔細分辨的話,還是能看出來……在那一簇暗青色的圖騰中央,竟然開出一朵暗紅色的小花兒,著墨比較淺淡,湊到眼前才能瞧見,約莫隻有小拇指的指甲蓋那麼大,但是很精致。
李青馳瞅著皇甫長安驚奇的表情,忍不住要抬手去摸臉:“我臉上長了什麼嗎?”
“開了一朵花兒……”皇甫長安砸了砸嘴巴,暗暗有些可惜,為毛不是她最愛滴菊花兒……回過頭,皇甫長安問向李震,“這裏麵,有什麼玄機嗎?”
李震微微勾起嘴角,平素一絲不苟的臉上,難得見到了幾許笑意,連帶著整張嚴酷剛厲的麵容都變得溫和了起來。
“那朵花本來是沒有的,隻有在跟女子歡好之後,才會出現。”
而且……必須是女子哦親!
皇甫長安張了張嘴巴,聽到這個解釋之後更加驚異了:“難不成,跟女子的守宮砂是一樣的道理?!”
李震頷首:“不錯。”
“靠!”李青馳終於忍無可忍了,劍眉挑得老高,一副快給我條繩子老子要去上吊的抓狂表情,“父親你怎麼給我弄這種東西?!不要告訴我……當初就是為了這種亂七八糟的理由,才給我刺的紋身?!”
“這不是為父的主意,”李震淡淡地撇清了關係,在說到亡故的妻子時,深沉的眼眸中一閃而過不加掩飾的柔情,“那是你母親覺得有趣,一時興起給刺的。”
皇甫長安回眸,跟李青馳麵麵相覷……
覺得有趣,一時興起給刺的……這樣的理由,還真是讓人姨媽逆流悲傷成河啊!
艾瑪……給李夫人妥妥地跪穩了,攤上這樣的娘,李青馳沒被玩壞簡直就是個奇跡!
“對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李震換上了嚴肅的神態,又用那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眼皇甫長安,才側目問向李青馳,“你還記得曾經為父囑咐過你,這一輩子你隻能有一個女人的事情嗎?那也是跟這個刺身有關。”
聞言,皇甫長安渾身一抖,背後嗖嗖嗖地發涼……辣個啥,好像掉進了一個了不得的圈套裏麵了啊有沒有?!腫麼辦,麻麻,本攻好怕怕!該不會被扣下來做“壓宅夫人”吧?!
李青馳畢竟單純善良天真無邪,沒有領悟到父親大人的深層用意,去抓著皇甫長安肩頭咆哮“聽到沒有聽到沒有!你要對老子這輩子的性福負責!”……反而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在原地愣了幾秒,爾後舉起雙手抓了抓腦袋,一萬個想不起來有那茬子事?!
“靠,完全沒印象了好嗎?!父親……你真的有跟孩兒說過嗎?!”
李震眯了眯眼睛,冷哼一聲,揚手就往他額頭敲了一個栗子。
“自己記性不好,還敢來質疑為父?哼,你自己種的苦果,你自己兜著……要是敢在為父麵前耍性子,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又是打斷腿……李老爹您究竟是有多想打斷他的狗腿啊?!是不是從他一出生您就開始覬覦了?!
當然……一輩子隻能有一個女人的那種段子,顯然是李震見機行事杜撰出來的,天底下有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家兒子多幾個妾室多幾個孫子?
隻不過,李震終其一生就隻有一個舉案齊眉的嫡妻,故而李夫人倘若當真做出可這種舉動,似乎也是無可厚非。
李青馳吃痛地揉著腦袋,還在魂遊西天,使勁兒想從記憶中摳出那麼一個片段……完全沒有體會到父親大人的一番苦心。
皇甫長安隻覺得手腳冰涼……她有預感,這個李震絕對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的!
用腳趾頭想想,都能知道大勢不妙!一枝獨苗苗,又隻能有一個女人,而且她還有把柄拽在了李老爹的手裏……這意味著神馬?那個不忍直視的答案,簡直呼之欲出了啊有沒有!
肩膀驀地一沉,皇甫長安的小心肝兒猛的一墜,抬眸,又是李老爹那雙飽含深意的眼睛,隻不過這一回,皇甫長安不覺得他像皇帝老爹了……尼瑪簡直是坑爹好嗎!
“太子殿下,你放心,馳兒這麼在乎你,隻要你好好對待馳兒……微臣自然會幫你保守秘密。”
看見沒?看見沒?!這就已經開始威逼利誘的節奏!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皇甫長安要是再裝蠢,隻怕對方會來更狠的,但要是就那麼弱弱地被挾持了,又又失總攻大人的威嚴。
努力鎮定下來,皇甫長安忽而揚起眉梢淺笑,當著李震的麵捧起李青馳的臉,對著他的薄唇親了一口,爾後回過頭,神色依舊張揚。
“本宮的男人,本宮自然會心疼,不牢李將軍費心!”
李震微微收緊了瞳孔,笑得別有深度:“那就好。”
說著,抬手掐了把還未回過神來的李青馳,轉身大步走了出去……心底下暗自一歎,馳兒,為父最多也隻能幫你到這裏了!接下來,你好自為之,爭氣一點!
女子為帝,雖說荒唐,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再者,陛下都已經荒唐到這樣的地步了,會做出那種事來倒也不算是太驚人,更何況陛下明著一套暗著一套,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容易對付,若他執意讓皇甫長安登基,必定是留了後招的。
李府本就依附於皇甫一族,與其硬碰硬鬥個魚死網破,不如順水推舟,讓馳兒入了東宮。
這樣一來,李府的勢力能得到保全,隻是委屈了馳兒,要跟幾個蘿卜同擠一個坑……不過,這條路是馳兒自己選的,他答應過夫人,不會去幹涉馳兒的婚事。
皇甫長安摟著李青馳,一直等到李震開門走粗,再吱呀一聲關了門,即便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臂,冷冷地訓了一聲。
“屎遠點兒……”
李青馳被李震那一把掐得可不輕,就是智商為負都該明白過來了,立刻跟上前去把皇甫長安拽回了懷裏,笑道:“方才是誰主動親了我,還說我是她的男人,她會好好疼愛我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