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餘生一手撐在沙發上，盡力穩住自己的身形。
蘇穎不可置信地抬眼望餘生，聲音不自覺地抬高一個聲調：“餘生，你就這樣沒有心的嗎？你明知道陳默他……”
“蘇穎，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知道陳默是怎麼想的，當初他選擇與你在一起也是他自己選的，事到如今，我不會再回憶過去。”
蘇穎站起來，眼睛緊緊地盯著餘生，仿佛要將她盯出一個洞來：“陳默一直愛的人是你，就算他跟我在一起，想的人也是你。當初忍不住要回來看你的人也是陳默。”
“那你現在來找我幹什麼？”餘生回到轉椅上坐著。
“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就不會大老遠跨洋飛回來。”蘇穎極力讓自己平靜，眼淚卻不經意流出來，“餘生，陳默已經死了。你不知道當初他得知自己身患絕症要離開的時候的絕望，你不知道他想你想得發瘋時候的痛苦，你不知道他為留你一個人在世上而……”
“排比句造得非常好，可惜，如果當時他選擇跟我在一起，或許就不會這麼痛苦。”餘生死瞪著眼，不讓眼睛將她的眼淚眨出來。
蘇穎反駁：“就算當初他選擇在一起的人是我，但是他愛的是你呀。你怎麼這樣鐵血心腸，我隻不過想要你去看一看他的墳墓，讓他在地下也有些慰藉。”
餘生冷哼：“既然他愛的是我，當初為何要違背自己的心意，去選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當初的選擇是他做的，若他當初選的是我，管他什麼病，我都跟他熬，他以為這樣是對我最好，但是他隻站在他的角度想問題，卻沒有顧及我的感受，我又何曾會因為他有病就會放棄他呢？”
“就算當初有什麼錯也已經過去了，難道去看他一眼就這麼難嗎？”
餘生將茶送到唇邊，潤了潤嘴唇，聲音如同死灰：“死都死了，看不看又有何意義？”
蘇穎拿起身後的包，起身到餘生的辦公桌前：“既然求你賞個麵都這麼難，我也無話可說，早就聽聞你變了。我原先不太信，現在總算親眼目睹了。”
餘生勾唇輕笑：“是麼？多謝蘇小姐百忙之中還抽空了解我到底變了還是沒變。”
蘇穎瞥了餘生一眼，終於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緩緩關上，餘生捂了捂胸口，費力地呼了幾口氣，腦海不斷回蕩著四個字——陳默死了。
顫抖的手指按了按內線：“幫我訂個最近去美國的機票。”
飛機頭等艙。
餘生一坐下，旁邊的人便轉過頭來看著她，目光深情，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點什麼。
餘生重新戴上墨鏡，不留他說話的餘地：“我要睡了。”
莊允笑了笑，輕聲說：“你也要去美國？”
餘生雙手抱胸，繼續閉目養神，不回答。
莊允今天似乎特別好脾氣，繼續說：“誒裏卡，我很想你，想你想得快要發瘋了。”
“這六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找你。我怕你在外麵受苦，我怕你……”
“不要再說了。”餘生打斷他，“過段時間，我把離婚協議書打印一下，我們正式離一下婚。餘墨歸我。”
莊允隻覺得胸口被猛地抽了一下，說出來的話幹澀無比：“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