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是小叔的聲音。
蕭灼掛斷電話,從木棍上掉下來的木屑毫不猶豫地往手背上劃去,殷紅的血爭先恐後湧出。
“吧嗒!”
廁所門被打開,她眼尾氤氳著淚花看向來人,“小叔,有個人衝進來騷擾我,我害怕。”
沈策卻握住她受傷那隻手的手腕,目光如刀,直直地往廁所裏看去,臉色陰沉地嚇人。
林特助這才發現她的手背帶著血,驚呼,“蕭小姐,你的手流了好多血!”
沈策從口袋中抽出一張幹淨的手絹輕輕壓住傷口,“哪隻手碰了你?”
她吸了吸鼻子,“兩隻手都碰了,他還說每個月給我十萬生活費,讓我給他生兒子。”
沈策重重撚手指,明顯是動了怒,“林凱,把人處理了,記住了,要好好處理。”
最後幾個字咬得極重。
說完,牽著她的手腕往回走。
“好的老板。”
林特助也氣得慌,蕭小姐被老板養得那麼好,那畜生說下手就下手,不整死那畜生他名字倒著寫!
蕭灼忍不住低聲提醒:“小叔,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沈策低頭看她受傷的手背,下頜緊繃著,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他們離開後,林特助磨了磨牙,分給隨行保鏢一個眼神,繼而換上凶狠的表情衝進廁所,將拖把打濕後朝著禿頭男的臉狠狠懟上去……
包廂裏,很快有人把醫藥箱送到沈策手上。
他單膝跪地,把她的手放到他的膝蓋上。
用碘伏消毒的時候,他手上的棉簽不小心壓到翻出來的皮肉上,疼得她縮回了手,眼尾又紅了,“疼……”
沈策麵上不顯露山水,語氣卻嚴厲,“現在知道疼了?劃傷自己的時候怎麼不覺得疼?”
她憋著一口氣沒吭聲。
他低頭,往傷口上輕輕呼一口氣,繼續上藥,動作愈發輕柔。
蕭灼微微蜷縮著手指,不自然的別過頭,隨著他上藥的動作呼氣吸氣。
過了一會,又聽到他問:“什麼時候學會打架了?”
在沈策的印象中,小姑娘總是乖慫乖慫的,高中那會被人霸淩了都不敢反擊也不敢向他告狀,後來是他發現情況不對才去處理了這件事。
沒想到這才過去幾年,她就敢還手了。
聽到這,蕭灼不禁回想起一些往事,目光變得複雜,壓了壓眼皮不讓小叔看到她眼裏糟糕的情緒。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反問一句:“小叔,以後你要是結婚了,還會像這樣對我好嗎?”
語氣無比地認真,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他看,大有一種他不回答她就會一直纏到他回答的氣勢。
沈策手上動作頓住,過了一兩秒才繼續給她包紮,“不會結婚。”
蕭灼垂眼看他,從她的角度往下看可以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再往下,是被深灰色襯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胸肌,正隨著他的呼吸節奏浮動。
“為什麼不結婚。”她追問。
他喉嚨哽住,為什麼不結婚?
因為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這段感情注定沒有結果的。
他用繃帶打了一個漂亮蝴蝶結收尾,壓抑著情緒平靜地回答:“你現在的重心應該放在學業上。”
蕭灼舌頭抵住後槽牙。
確實,這事確實輪不到她來管。
她隻要負責睡就好了。
傷口包紮好了,她站起身準備離開,“小叔,我同學在這邊過生日,我得過去了。”
沈策卻拉住她的手腕,“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打架。”
話題又轉了回來,蕭灼瞳孔一縮,壓抑許久的情緒被挑起,甩開他的手,“所以小叔是在責怪我動手打人嗎?”
種種過往被勾起,她的語氣不由得帶上埋怨,怨那個時候他明明不喜歡她卻不送她去醫院,怨他明明知道她也是被人陷害卻讓她一個人背負勾引上位的罵名,怨他之前明明對她關懷備至卻留她一個人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