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怎麼幾日沒有在金闕殿看見你,景荒他怎舍得讓我們阿狸獨守閨房的。”

安福仙君曾是魔族地界的一枚圖騰石,上任天帝途經人魔兩界交戰之地,看到滿目瘡痍的淒慘景象不忍地拂去壁畫上的血跡,給圖騰渡靈力。慢慢長成了小仙,取名麟澄。

麟澄頓悟後長自天界,沒有養成魔族殺戮成性的惡習,也不經置身汙濁之地以致麵相醜陋。

可就是說話的腔調,一聽就是小魔頭。

虞聿笙走向少年,伸手接過靈犬環抱在懷裏,托起它緊緊後縮的下巴,攥住長嘴兩側端詳:“麟澄,這靈犬尖嘴,想必以後會口無遮攔。”

麟澄順其手指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靈犬是典型的胖臉短嘴。

這才意識到,長樂仙君在借題發揮暗示自己呢。

虞聿笙倏然鬆手,正言道:“景荒哥哥乃天界法力最高的神衹,是掌控蒼穹的帝君,怎會像你說的公然越界,神仙動情是要被罰下凡曆情劫的。”

麟澄眯眼笑道:“你不信?”

他緊接著說:“那你此刻去金闕殿看看便是,因魔尊向你提親,天帝勃然大怒,就連天帝境界也起了波動,這可是我從未見過的場麵。”

麟澄非但是他的同僚,還是他在天界中難得的損友。

當年天帝帶回來的石頭,竟長成黑瞳少年,一心撲在個少有聽聞的冷門賽道上——禁書寫手。

虞聿笙初次閱麟澄寫的話本,就從中讀到了自己與景荒的互動:

一段不可描述的文字過後,是筆墨勾畫的人物輪廓,他依偎在天帝懷中,好一副天命驕子之姿。

虞聿笙一聽魔尊二字,眸光一緊。

不知為何,那些與魔族軍隊晝夜廝殺,滿含的敵意與仇恨全湧上心頭。

他曾帶領著人界最強大的一支軍隊與魔族較量,若不是因尉遲背叛……

此恨意不全然來自於魔族,名門修仙者可能不夠了解魔。

人魔之間的戰爭,其實最先是人界挑起的。

人界公主遇刺後,聖主葉洛安不過是老聖主葉罔被迫扶持上來的幼子。

葉罔宣行凶者為緣生宗宗主,下令取締以緣生宗為首的五大門派,沒收宗門的神明遺物“銜霄紫珠”,並定下殺魔有功者可得重賞與提拔。

從此,人界修仙者就開始了對魔族的屠戮。

他對曾置他於不顧的夫君失望至極,也心知肚明。

尉國師利用的也正是葉洛安對聖權被奪的恐懼,大肆加劇五大門派對取消門第的葉氏內心的不服不忿。

因而在當年魔族攻入城門後,竟無一位宗主出手相救,眼睜睜看著聖殿被尉遲占領。

原本在滿朝群臣指責,淪為聖妃身份之時,虞聿笙也曾在那位氣質疏離、淡漠的國師身上感受到一絲溫暖。

尉遲替他擋下質疑,寬厚手掌托著他布滿舊傷的背脊,冰冷的眸中閃過異動。

對虞聿笙說你與葉氏不同。

與那些趨炎附勢的修仙者不同。

與混沌纏心的魔亦不同。

……

尉遲讓他產生了,被珍惜的錯覺。

可這竟成了尉國師推傾朝野的最有力的手段!

是他打開了葉洛安用來放神明遺物的藏寶閣,親手送給尉遲。

而男人在那刻不再偽裝,一心置他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