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男人根本沒躲,可麟澄還是不禁叫出聲。

尉遲……原來是姓。

原先他還尉國師尉國師的叫,到現在才得知對方的真名叫尉遲禪闌。

激憤加之被對方突然的緩和態度質疑,虞聿笙猜出這人估計是為了維護聖權而耍心機擄他回人界,肩膀輕抖下:“尉遲,我無需得知你的名字,甚至不想與你有任何交集。我想留在哪裏是我的自由,在魔界這幾日我無拘無束,更不用聽誰在我耳旁絮叨煩冗規矩,我甚喜。”

尉遲眸光暗淡下來,唇抿了抿,斟酌後說:“即便繼續滯留此地,會讓聖妃仙體受損,脫離天帝庇護……也不肯嗎。”

還敢露出這副神傷的表情,虞聿笙後悔那刀沒能再鋒利些,應當鑄造成他這樣不擅用蠻力也能靈活使用的才對,最好一招直接割下這奸人的頭顱。

“離開魔界,別再來。”

虞聿笙麵無表情地重複。

*

人界,蒼穹聖殿。

金殿牆上潑灑幾抹殷紅血跡,冷輝揮劈下,接應倒下兩個暮年人,皆身著聖殿官員的服裝。

“清理掉這些,以後聖殿內不要再出現葉氏餘黨。”

大臣們心知肚明,聖主心懷憤懣是因為發現有人私藏葉氏宗親。

相傳長公主當年遇刺一事被老聖主葉罔草草了之,而這兩個官員恰巧服侍過葉芷公主,卻隱瞞真相,默認緣生宗宗主背負行凶罪行。

五大門之首的緣生宗就這樣慘遭滅宗,而修仙在人界明令禁止,愈演愈烈。

“我出身緣生宗,血仇不報何以平複五大門這些年所受之屈辱,你們若真想替我管理好現在的太平盛世,就多花心思、擦亮眼睛。不允許放過一個餘黨。”

手掌快將扶手震碎,尉遲從天界歸來後明顯心情不悅,把手下大臣和宗門子弟都訓斥一通。

負責抓內奸的侍衛捂著胸口狼狽站起,頭發被抓得四仰八叉,啐了口血痰才開口應:“聖主,葉氏勒令人界不許修仙,可方才……那兩個老官員卻修為深厚,使得招數狠辣,手下差點敗下陣。”

“咣當——”

尉遲手攥著侍衛的鐵盔,用力一甩。

“你應該找你師父,叫他多給你上上課,別死到臨頭了還得我來救你。”

“不敢不敢、聖主……宗門製才剛恢複,手下生疏了,以後絕不會讓聖主撞見這般丟人的一幕……”青年單膝跪地,低著頭認錯。

尉遲:“還有,別再私自給我找什麼聖妃,我一個都不願見。”

侍衛愣了下,隨即抬頭:“聖主這可不行,您必須得有聖妃啊!不然您怎麼穩固朝堂……”

尉遲漠然盯著牆上那灘血,不規則又雜亂的排布可真像那顆碎成粉塵飛揚的赤珠。

“百年來人界內可曾聽聞有人能飛升?別說飛升,都像你似的連基本法術都用不好,招來給我蒼穹殿添堵?”

手下還想勸說尉遲三思後行,卻突然想到聖主此前急著去天界,再加上他窺見的仙官圖冊,拍額說:“聖主,您也可以效仿魔界下聘書提親呐,天界裏最不缺的可就是飛升得道的……”

尉遲聽得腕骨陣痛,又想起那位聖妃提刀刺過來的畫麵,唇薄抿僵硬。

“看上的,被人捷足先登,罷了。”

侍衛驚呼:“原來您有看上的!——是哪位仙官啊?”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固執留在魔界不願離開的仙官,肯定也生性好賭,總覺得自己尋到了堅實靠山。

“聖妃為何不願意來人界,咱們這兒多好啊。”

尉遲淡淡回:“他說他厭惡我,就算死也不會跟我走。”

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