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叫你阿狸總行吧,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在打什麼算盤。早在天界我就察覺不對,你向天帝求取寶物,又來此表麵上屈從魔尊……莫非,全是為了報複聖主?”麟澄根本不信虞聿笙會對顏塵夜動了真心,那張絕代的臉上隻有一瞬的情感是真的——他真的想殺尉遲禪闌。
“你跟著聖主一路,他可曾提起過自己的身世?”
“別提了……他話極少,下手凶狠,我這介由魔窟石壁修煉成仙的小嘍囉能相安無事都算萬幸,能和我提什麼。”
麟澄快步跟上,不時關注著周圍是否有魔軍跟隨,悄聲說:“葉氏不是早被推翻了嗎,餘黨也遭清掃,這個尉遲隻能是當年謀反的國師留下來的後人。”
虞聿笙唇緊抿,隨即淡淡笑道:“後人啊,顛覆締仙城天地的叛黨,居然還可有後人。”
“可我看那個聖主也不是泯滅人性,其實他偷偷將人奴放走了,也是真的想要接你走。”
“締仙城出了事?”
虞聿笙餘光裏有兩三個巡查的魔族經過,拉上麟澄走向為他安置好的閣樓裏,指了指旁側:“端壺酒上來再聊,我手沒力氣。”
這酒蒙子,在天界就愛飲佳釀。
但麟澄習慣性地就順著虞聿笙的話去做,上樓時還聽見句調侃:“等大婚後,你來給我做丫鬟吧,安福仙君。”
“……阿狸你可真愛說笑。”麟澄沒好氣地瞥了眼虞聿笙,趕緊帶上門。
他神色嚴肅,認真問:“你還真要嫁給顏塵夜啊?就不怕天帝破境後神威大怒?”
虞聿笙:“那也是得等景荒哥哥破境才會發生的事,在那之前,我有其他辦法能在魔界自由來去?不然你給我找個恰當理由推辭這門聯姻。”
這倒也是,如果不頂著魔界夫人的名頭,他們兩人怕得被關在地牢裏,怎可能還在這安心喝酒?
麟澄一口悶掉那酒,頓時辛辣味湧上喉嚨,下巴頦的輪廓深陷了下,皺眉道:“這酒,說裏麵裹挾著刀片我都信……真難喝。”
“魔族也用那酒溶泡凡人,當然得烈一點。”
“!”
麟澄毫不猶豫地將酒碗扔開,嗓音夾緊,“顏、顏塵夜……這麼嚇人?”
他們身在臥房內,屋內光線不明亮,麟澄轉動著僵硬的脖子,慢慢看向虞聿笙。
虞聿笙偷笑了下。
“很嚇人。所以為了活命,隻能勞煩你充當我的娘家人了,輔佐操辦這場大婚。”
他搭在碗邊的手指輕輕撫過半圈,眼神示意好友繼續回應,同時兩人都注意到樓梯間細微的踩踏聲,手背的骨節突起。
“長樂仙君放心,我一定不遺餘力替你主持好大婚!……”
透過那層窗紙,虞聿笙順著靡暗光線看向那個人影,不能低垂的頭顱何時都一樣,給人以絕對的孤傲姿態。
他壓製怒意,手指攥到發白。
“哎,阿狸……外麵的是……”
虞聿笙淡漠的調子闖入:“人界聖主都是這麼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