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紮菲對部落部族勢力的依賴加劇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麵:一是,利比亞最高權力機構——革命委員會的領導成員主要從有限的幾個部族中任命。卡紮菲主要依靠的部族為卡紮法部落,卡紮菲就屬於這個部落。卡紮菲上台以後,對卡紮法部落加倍信任。來自卡紮法部族的人卡紮菲都極為信任,往往被安插在最為關鍵的軍事部門,並讓其擔任重要的職務。
1995年2月,利比亞曾發生一次針對卡紮菲的軍事政變,盡管軍事政變的勢力很快就被卡紮菲化解掉,但意外出現的政變未遂事件依然促使卡紮菲完全改用自己的部族,從此,利比亞統治階級最高層再難以見到來自其他部族人員的身影。二是,利比亞全國的次要職位則由忠誠於卡紮菲的個別部族所充任。這些新的招募者主要來自與卡紮法部族有血緣上或親屬關係的瓦法拉部族。通過對部族力量的選擇和確認,卡紮菲進一步鞏固了自己的統治力量。
其次,不斷變換統治方式和權力分配形式,進而強化自己的權力和威信,達到以動致靜的目的。按照馬克斯·韋伯的標準分類,政治統治的模式可分為傳統型、法理型和克裏斯瑪型三種,而中東的“強人政治”基本上都屬於克裏斯瑪型。卡紮菲的統治模式是典型的克裏斯瑪型特征,其主要特點是:卡紮菲的行政管理班子成員並非訓練有素的“官員”,而是依據領袖的直覺加以召喚的“親信”;卡紮菲領導地位沒有所謂的“職務轄區”,也沒有所謂的“權力界限”,政府沒有固定的“機構”,沒有規章製度及法律原則,而是領導人一拍腦袋地隨時“創造”法律。他們更多的是靠政治上的不斷宣傳領導人的個人魅力,進而凝聚人心,但整個社會缺乏有效的政治製度保障。
卡紮菲在利比亞奪取政權之後,嚴格按照埃及總統納賽爾政府的形式為樣板治理他自己的國家。埃及阿拉伯社會主義聯盟由於納賽爾自己的超凡魅力和感召力,在埃及政治結構中處於“無冕之王”的地位,納賽爾有能力將國家的政治、經濟和其他權力控製在自己的手中。卡紮菲也希望參照埃及版本的利比亞阿拉伯社會主義聯盟處於“無冕之王”地位,但並不奏效。
為了牢固控製權柄,卡紮菲提出建立人民委員會的想法,即“民眾民主”。這一概念的核心內容就是在利比亞建立各種形式的、服從卡紮菲的人民委員會。這些委員會向總人民委員會派遣代表,卡紮菲授權總人民委員會成員在政府機構中的行政任命權力,包括任命政府的首腦、總理和各部部長。幾年以後,政府的實際權力事實上都已經掌握在了卡紮菲自己的手中。
1993年9月,在紀念利比亞革命勝利24周年大會上,卡紮菲宣布:他已經不滿足於利比亞目前的政治結構。他決定建立公社製度,即把利比亞劃分為1500個自治的、自我管理的、自我調控的公社。
卡紮菲花樣翻新地變換統治方式,其目的在於避免國家權力旁落,造成自己在利比亞政治結構中的邊緣化。一番運籌帷幄之後,利比亞的權力部門大都控製在服從卡紮菲領導的部族手中,利比亞整個政治生態也已經被卡紮菲牢牢地玩弄於股掌之間了。
第三,在外交方麵,利比亞經曆著這樣一個過渡時期,即一個從理想主義到現實主義,從遊離於世界之外到融入全球化的過渡時期。由於支持恐怖主義,因而卡紮菲成了美、英等國長期敵視的對象和打壓的目標。
1992年4月,美、英等國以利比亞拒絕交出涉嫌製造“洛克比空難”的2名利比亞人為由,推動聯合國安理會通過第748號決議,對利比亞實施多方麵的製裁。
1993年11月,美、英又促成安理會通過了對利比亞製裁升級的第883號決議:禁止向利比亞石油天然氣部門出售規定禁止的煉油設備和零配件,以及凍結利比亞的海外資產等。自1992年春到1994年末,國際製裁使利比亞經濟損失了100億美元。
1996年8月,美國還實施進一步製裁伊朗和利比亞的《達馬托法》,對向伊朗和利比亞能源部門投資超過4000萬美元的外國公司施行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