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阻擋的春暖花開

——孫麗萍童話裏的彩虹城

鬱敬湘

和我一樣,有幸翻開這本書的你是幸運的。

這是一本美的童話:安靜舒緩的節奏裏,傳遞著悠遠誠摯的情感;輕盈明亮的童話意象,表達了雖屬童年卻難以言傳的心靈風景;星空、河流、街巷和花香,浩渺無垠,落滿了生命激蕩的童年痕跡;全書文字豐潤華美,卻不失規範和本真。

這本書的作者孫麗萍,自幼聰穎,在四季分明的江南水鄉度過了童年和少年時光,而後在南京讀大學,繼而保送攻讀影視專業碩士研究生。機緣巧合,今年早春,我從麗萍的導師——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的袁玉琴教授那裏知道了麗萍的創作,我驚訝就在離我不足200公裏的地方,這個年輕女子,用純淨的心建造了一座童話城市——彩虹城!

我給建江老師打電話,這位在業內受到廣泛尊敬的著名理論家和出版人,對這個未曾謀麵的女孩有著清晰的印象:“她是這些年湧現出來的一位童話新秀。我在編兒童文學年選時,選過她的童話作品。她的創作,對童話的古典形態有較好的承續。注重意境,強調單純、善意和美感。正逐步形成自己的風格。在當下,類似她這種創作路數的新人並不多。而這,恐怕正是她能夠脫穎而出的一個原因。相信她還能走更遠。”

麗萍的這個集子,用9篇童話,造出了一座彩虹城。彩虹城的深遠處,是安紮在作家心底裏的一個安靜的院子——奶奶家的小院。每一個作家都會是這樣的,不管她自知還是自不知,奶奶家的小院是她生命的出發地,也會是她作品的根。成年後的麗萍享受著一份真實而美好的生活,白天她去機關上班,敏捷而幹練;夜晚的書房裏,她一次次和自己的童年欣喜地重逢。她書寫的童話,就是對這一次次重逢的記載。

她是遇見了她兒時的夥伴了吧,才有了後來被收入《2004中國年度童話》的作品《盛滿聲音的瓦罐》:彩虹城的女孩細細,長了一頭垂順的栗色頭發,聰穎可愛,卻因為5歲時候的一場大病,從此聽不見任何聲音。細細坐在自家院子裏看天上的雲彩、想自己的心事。蹊蹺的事情出現了,那條名叫小白狗缺席的時候,門外就出現一個剪著短短頭發的清秀的男孩,男孩捧來一個奇妙的瓦罐,細細丟失了的聲音被找回來了,它們並沒有走遠,隻是因為貪玩忘了回家的路。

她曾經是那個牽著奶奶的衣角去裁縫店裏做衣服的愛美的小女孩,所以寫出的《蝴蝶的雨衣》才能迷倒萬千小讀者,榮獲《兒童文學》童話擂台賽“超級新秀獎”,並被收入《春香秋韻——2004〈兒童文學〉精選》等3個選本。美,在這篇作品裏被鋪陳得無邊無際:開篇是月圓之夜,長滿櫻花樹的長街上,朵朵櫻花緩緩落下……靜謐的,令人瞠目結舌的美!裁縫鋪裏的阿青阿紅兩姐妹,用黑芝麻做紐扣,為蝴蝶啦啦和蝴蝶喏喏做了美麗的雨衣,讓她們能在漫長的雨季自由玩耍。結果,萬花山的蝴蝶羨慕啦啦和喏喏的雨衣,就如雪花漫卷,飛進阿青阿紅的小院。蝴蝶們來時白衣似雪,行時穿著彩衣飛向藍天,彙成一道流動的彩虹,從蘋果巷的這一頭,直到萬花山的那一端。

她一定會在這樣的夜晚回想起童年時候水鄉的河流,在她入選《2006中國年度童話》的作品《愛吹口琴的熊》裏,畫畫最棒的孩子“我”與愛吹口琴的“熊”的相遇也是因為一條小河,因為小河裏一隻彎彎的樹葉般輕盈的小船。我們可以把那隻胖乎乎的熊,設想成一個迷失了家園的孩子,“熊”對照著“我”的畫兒,吹出的那些曲子裏,有熊媽媽溫暖的懷抱、熊妹妹美麗的蝴蝶結、熊爸爸描述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