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神棍阿宏小心翼翼的打開棉布包裹,端著裏麵的三個狐狸頭骨。雖然大誠沒有接觸過狐狸的頭骨,但是神棍阿宏對他解釋過,隻不過由於大娟子的事情發生的太過漫長,再看見狐狸頭骨時,不僅是大誠,就連瓜頭也覺得特別意外。
神棍阿宏說道:“這三個頭骨是‘惡鬼拍門’的媒介,隻要把深山之中至陰至邪的動物——諸如黃鼠狼、刺蝟、狐狸或者蛇,將其頭骨埋在泥土之中,等到身懷邪氣之人帶著邪氣的媒介路過惡鬼拍門的媒介時,兩種媒介就會交彙,繼而形成惡鬼拍門。”
大誠聽得有些糊塗,瓜頭在一旁說道:“在這次的整件事情當中,惡鬼拍門的媒介指的是狐狸的頭骨,身懷邪氣的人指的是敦子,所謂邪氣是他虐殺牲口的手段,邪氣的媒介指的是敦子虐殺的牲口,即那三頭豬,兩種媒介交彙指的是三頭豬經過三個狐狸頭骨。”
大誠挑著眉毛仔細的想了想,說道:“也就是說,虐殺牲口的敦子趕著三頭豬經過埋著狐狸頭骨的地方時,豬趴在地上不動,就是豬和頭骨這兩種媒介進行了交彙,最終壓製在敦子身上的惡鬼拍門就算完成了,才有了之後的詭事連連。”
神棍阿宏心道,這個傻小子總算搞清楚惡鬼拍門的來龍去脈,轉而對大娟子說道:“由於你在敦子的噩夢中自稱兩隻狐狸是自己的爹娘,我一度以為你是狐狸變化而成的,但是後來敦子說你在夢裏殘忍的殺害了那兩隻狐狸,又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總不能自相殘殺吧?盡管我為了安撫敦子什麼都沒說,可是這件事一直放在心中不曾忘記。”
大娟子說道:“我是人,即便是鬼也是人變的鬼,和狐狸沒有關係,隻不過我有能力操縱它們罷了。”
大誠問道:“你能操縱狐狸?”
大娟子點點頭,說道:“死後不久我就有了一些做鬼的本事,仿佛一下子就會了似的,可以看到山中陰邪的東西,能夠肆意操縱狐狸,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隻覺得是做鬼之後自然而然形成的。”
神棍阿宏說道:“你靠著突然學會的本事發現了三個狐狸頭骨,利用它們製造惡鬼拍門,可是這其中有一個很關鍵的地方是我不能回避的,也是已經被你忘記的。”
聽神棍阿宏說了這麼多,總算要說到點子上,大娟子起身試探著問道:“我忘記了什麼?”
神棍阿宏端看著手中的狐狸頭骨,說道:“惡鬼拍門有必要的條件,需要由活人親手挖掘頭骨,把頭骨浸泡在童子尿中整整三天,以棉布或絲綢擦拭幹淨,再由活人親手埋葬頭骨,簡而言之,你需要有活人幫忙才行。”
話畢,屋內陷入一片寧靜,大娟子仿佛失憶的人忽然恢複記憶,呆愣愣的看著神棍阿宏說不出話來,隻是抱著腦袋不斷地吼叫著,並伴隨鍾表滴答的聲音。
大誠低聲問道:“這麼重要的事,大娟子還能忘了?”
瓜頭回道:“大誠,或許你還暫時分辨不出來,但是俺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大娟子的魂一直都不是完整的,畢竟她的屍首已經分家了。不完整的魂不會記住所有的事,尤其當她陷入仇恨與自我安慰的糾葛中時,曾經找人處理狐狸頭骨這種不屬於仇恨與自我安慰的事情就變成了小事,被她不完整的魂不知不覺忘記了。”
神棍阿宏說道:“我一直沒提惡鬼拍門的這個必要條件,是因為其本身始終沒有成為敦子和耳東這件事的重點,甚至直到處理完他們的事情後也沒有發現那個被你脅迫做壞事的人對整件事情有什麼決定性的牽扯。現在你自覺放下仇恨,警方也已經調查你被害的事情,我這才認為有必要去處理被你強迫做壞事的人,畢竟他應該也有苦衷才對。”
大娟子再一次癱軟在地,有氣無力的說道:“所以您才讓我去照穿心古鏡,尋找隱藏在鬼心之中的一點黑暗。我看到了,雖然我的鬼心很黑,但是我已經放下仇恨,那些黑色終將漸漸變淡,直至消失,可是其中有一塊地方濃黑濃黑的,似有不散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