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不會再有什麼打動自己。可是你在天台的樣子卻還是讓我心跳不止,你像個天使從天而降。陽光圍繞著你,我覺得那陽光是天生為你而撒落人間的。你的回眸一笑,你的輕聲細語,都讓我無法停止心跳。你不知道那時的我是故作輕鬆地走到你身邊,我的臉是那麼的熱,熱的嘴唇發幹,我不得不頻頻用舌尖去濕潤它。我心跳的厲害,我不得不抱緊了自己。可是你不經意的一個動作,漫不經心的一句玩笑,還是輕意將我擊碎。那一夜我無法入睡,閉上眼,滿是帶著笑容的臉,滿是你的眼。從那一天起我就愛上了你,杜明。每天都裝作不經意地路過你們教室,每次都假裝不認識一樣走過你的身邊,看見你的眉毛上揚、嘴角輕輕地一撇,我都怕自己控製不了自己。自己好像已經中了毒,中了你的毒。你是那樣的包容,從不問關於我的事情,清澈的目光卻一直鼓勵著我,清洗著我的罪惡。我知道隻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找到那份純潔,那幹淨的感覺。那時隻有一個念頭,永遠這樣會多好呀。但你卻不會隻屬於我,我也沒有擁有你的權力,多少次在夢中抱住你,在你的懷中痛哭,可是醒來卻還是隻有一個人。我不斷地偽裝自己,我害怕你拒絕我,我害怕再不能和你說話的日子。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失去你。要畢業了,你就將不再是我的學弟了,我不知道是應該替你高興還是為自己悲傷。我以為我會裝得很高興地為你送行,沒想到卻看到了你的憂鬱。我們都是同一類人,師弟。我們沒有過錯,可是生活卻強迫著我們低頭。生活是個暴君,隻有逆來順受才可以快樂,我們都是不快樂的人啊。於是,師弟我決定為了你向王連舉求情。
我把五百塊放在王連舉的桌子上,說明了來意。而王連舉卻笑著說,我不知道你和杜明的關係,也不想知道,隻是這錢我不會收的。他拉過我的手,把錢拿起來放在我的手裏,手卻一直沒有鬆開。他的手心裏全是汗,我的手好像插進了死人內髒,粘粘地讓人有想吐的感覺。然後他對我說,今年解剖組會在畢業生裏留一個人。張倩,我挺看好你的。隻要你會做,留校還有杜明的解剖學成績都不成問題。那時才剛剛下午三點多鍾,他辦公室外麵全都是學院的老師,我沒有想到王連舉說這些話時還麵帶笑容就像在講台上一樣。我笑笑說,好吧,那王老師,晚上我去實驗室問你一些畢業答辯的事吧。王連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拍了拍我的手然後鬆開了。我早已完全看清了男人的麵孔,無論怎麼樣的男人,一有機會還是往女人的大腿裏轉。我也已經完全沒所謂了,那天晚上,我就躺在實驗室的課桌上,而王連舉就像豬一樣壓在我的身上,他的那張滿了汗水的胖臉在我麵前晃來晃去,我看見他嘴裏的金牙泛著黃光。我扭過頭,不讓自己哭泣。不為自己,而是為了你師弟。杜明,是我讓你的畢業證上粘滿了王連舉身上肮髒的體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