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也開始實習了,我們見麵的次數不像以前那麼多了。有時老大還會打電話給我,他每次都會笑嘻嘻的跟我借房子,說馬上就要用了,我這個兄弟不能不幫他呀。我每次都滿口答應,卻眼看過了三個月也不見他來拿鑰匙。我晚上睡不著覺時就拿著小屋的鑰匙對著月光,一直苦笑。
沒有人用我的小屋時,我還是會回到小屋。把屋子打掃幹淨,床上換上藍色小格床單,躺在上麵貪婪地聞著上麵的味道。
那藍色床單我從來沒有洗過,因為用手小心摸索,就會摸到在床單上幾塊硬硬的痕跡。幾滴花瓣般的血跡顏色雖然黯淡,卻像床單上的印花,那樣清晰醒目。
我和晶的第一次,時間漫長的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晶躺在我的下麵,眼睛緊緊閉著,她的額頭上滲出不少汗水,嘴微張著露出兩片可愛的兔牙。
我輕輕吻著她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耳……
手指劃過晶的皮膚時她緊皺著眉頭,身子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抓著身子下麵的藍色床單。
我想也許我應該停下吧,可是當我直起身子時晶的雙手卻猛地抓住我頭,把它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杜明,要我!
我拚命地撞擊著她的身體,不顧她的喊叫,不顧她的眼淚,晶的牙齒嵌進了我肩膀的肌肉。
……
我用紙巾輕輕擦拭著晶的身體,她還緊皺著眉。我讓看她紙巾上鮮紅的血跡,她開始歎息。
杜明呀,你怎麼會這麼狠心。
晶用紙巾小心按在我肩上的傷口,我故做輕鬆。晶看著紙巾上的血跡,我連忙學她歎息。
晶呀,你怎麼會這麼狠心。
晶連忙抱緊了我,一邊吻著我的傷口一邊說著對不起。我打開燈尋找著床單上的血跡,然後用嘴唇去濕潤手指蘸著肩上的傷口的血。然後輕輕描在晶身下血跡的邊緣。
這是一朵花,生命的花!有你的血,也有我的血。
那天我們要了再要,聽不見火車轟隆,看不見日出日落,直到兩個人都昏睡過去。
老大突然找我喝酒,弄得我有點不知所措。我小心地看著他的臉,還好看不出任何異常。老大看上去很高興,點了幾個菜直接就叫了一打啤酒。我很少喝酒,但我知道這12瓶啤酒鐵定讓老大喝高。老大還沒顧得跟我說話就自己已經幹了一瓶,然後一邊打著飽嗝一邊拉著我肩膀對我說。
杜明呀,我可盼到這天了。明天晚上把房子借給我吧。
我手裏的酒灑了出來,老大哈哈大笑。
杜明,你怎麼了?還沒喝呢就高了。
我訕訕地笑笑,什麼也沒有說,因為老大已經開始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杜明,你知道嗎?我和晶交往八年了。我和她在初中就認識了,那時我們是鄰居。她的耳朵一直有問題,有時上課就算在第一排也聽不到多少聲音,我就每天晚上給她講。我一直覺得都是我在保護她,她就是我這輩子的老婆了。她考上這個城市的特種師範學院,我就拚了命地也考到這個城市,就是為了保護她。周末不是我去她學校看她,就是她來我學校看我。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大眼瞪小眼,她什麼都不對我說,有時我以為她真的是個隻會手語的啞巴呢。可是我還是放不下她,我就和她這樣過了八年。
我不知道老大到底什麼意思,他說著說著眼裏就泛出了紅。老大是很典型的東北男人,表麵好像什麼都能扛,其實比誰都脆弱。上個實驗課殺個白鼠都心慌半天,這都是他自己對我說的。老大曾經信誓旦旦地告訴我,誰也不知道他的內心想法,他隻告訴我一個人心裏話。我有時很想問他,為什麼想把這些告訴我,但有時看著他的樣子我也懶得問。也許就是因為我不愛開口吧,他才會放心地和我說話,可是他卻永遠不知道他認識的兩個“啞巴”的心。
我沒有跟著他喝酒,隻是看著他喝,不時答應他一聲。果然到了第六瓶老大就已經不行了,我扶著他去了廁所。老大衝著馬桶不住地吐著,最後癱倒在廁所裏滿是尿水的地上。
那天晚上他又拉著我在學校操場上聊天。已經是秋天了,我背靠著足球門柱子,鐵柱的冰涼透過毛衣直刺我的皮膚,老大笑嘻嘻地看著我。
杜明,晶同意了,我明天要帶她去你的小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