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笑著對她說:“等你讀好研究生,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何姿聞言,聽到結婚還是有些意外的,“我研究生很快就能讀好了。”
他望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笑容清淡如風,“那我們就很快結婚好不好?”
何姿錯開他的眼睛,怕他見了自己羞澀逗趣自己,不說話。
君喻見了她如此,心上生悅。
這天晚上,何姿回公寓睡得早,才剛七點半就回臥室入睡了。
睡到深處,她做了一個噩夢,緊蹙著眉頭。
那夢似清晰似模糊,似實似虛,她也快分不清,看不清了。
夢中的那人是安雅。
白霧茫茫,煙火闌珊,安雅在她眼前走著,走著,卻越走越快,她在身後追了起來,可母親就是沒有回頭,她扯開嗓子大聲叫著,什麼也不顧,跑到遠處時,安雅回頭望著她,笑了起來,那笑淒慘又無奈,全身都是白的,朝她揮了揮手,說道:“我走了,你要好好的。”嗓聲悲切,聽來如針刺穿了耳膜。
何姿站在那裏,隻覺得好像有無數個鼓風機在猛烈地吹向自己,穿透她的五髒六腑,痛得很,全身輕飄如塵埃,拚命地想去叫嗓子裏卻怎麼也叫不出聲音來。
安雅就那樣轉身走了,走得極快,她還來不及回神。
她追了去,在那一瞬間,又看見了蔓延在母親正在奔跑的腳步後大灘殷紅的鮮血,是陰寒邪肆的,駭人得很。
何姿嚇壞了,嘴角喃喃囈語著,大叫著從床上驚醒了。
君喻也被驚醒,趕忙起身,見她這般驚怕,皺眉擔憂,連聲關切安撫道:“怎麼了?做噩夢了?”
感覺到他的聲音,她方才從噩夢中回過神來,側目望著他,眼底還有揮之不去的害怕,蒙著水汽,氣息不穩。
“不怕,隻是夢,還有我呢。”他疼惜地抱著她,輕撫著她的脊背,在她耳邊不住安慰道,言語溫和。
何姿才漸漸沉下心來。
君喻拿著毛巾擦了擦她的額際冒出的冷汗,又去廚房衝泡了一杯溫熱的牛奶,讓她喝下。
她的臉色好了許多。
君喻摟著她躺下睡覺,手掌緊緊抱著她的肩,給她實際的安全感。
何姿閉上眼睛,腦海裏還是忘不掉剛才的做的夢,尤其是夢中母親的神情,讓人很是不安。
第二天一早,她就給母親打了電話,算了算時差,T市此時的時間還不算太晚,一通電話以求心安。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接起,接電話的人卻不是安雅,而是君陌。
她疑惑,但還是禮貌地啟聲問道:“我媽媽呢?”
君陌頓了頓,開口說道:“你媽媽出去了,手機落在了家裏。”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她接著問道。
那方的君陌似有為難之處,“快了,等她回來我讓她回一個電話給你好不好?”
如今也隻好這樣了,何姿心裏雖失落,但還是有禮地道了聲再見,掛下了電話。
從沒覺得時間過得這樣慢,仿佛一直沒走動過一般。
她一直守在電話旁,熬著分分秒秒,電話卻一直沒有響起過,安靜得很。
君喻的手機在兜裏震動響起,他看了看顯示出的來電,去一邊接起了電話。
通話時間不是特別長,他應的話更是少,但電話掛下後,氣氛驟降,他的神色是凝重的,蹙著眉頭,久久舒展不開,指尖把手機邊緣握得緊緊的。
良久,他踱步走到何姿身旁,沉了沉聲,嗓音驟然把空氣劃破出了一個大窟窿,刺骨的寒風肆意侵蝕著,“小姿,你母親還好,隻是出了些事。”
“你說什麼?”她看著他反問道,語調是低沉的,太沉了。
“好好的,怎麼會呢?”她嘴角呢語道。
君喻是不忍心將話都說出來的,“她從樓梯上失足滾落下來,大腦腿骨受了一定程度的傷,現在還在醫院。”
這話被他說得委婉了太多,減到了最低的傷害程度。
還有些話是他沒說的,這件事中還牽扯到了盛惠然,還有盛惠然腹中流掉的孩子。
兩人均在醫院手術急救室中進行了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