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純屬是安慰,如今吐得少了,是因為吃進去的也少了很多,胃裏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吐了。
她又瘦了,一件長衣裙穿在身上,顯得很是寬鬆。
他甚至覺得,一件米色的衣衫穿在她身上,顏色深得很,什麼時候米色也變得深重了?
她說,不用太顧及她,有事就出去做吧,她會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他一個大忙人,身份不同,每日必定會有很多很多的事要處理,怎麼能一直陪著她的身邊呢?總會耽誤事情的。
別為了她一個人,耽擱了其他人。
他握住她的手,雲淡風輕地回答道,沒什麼事,都處理完了。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陪在她身邊,關閉了手機,也不上網了,與外界完全隔絕,隻有她和他兩個人,不準什麼事什麼人再來打擾。
手下的事自會有人處理,他任用的人,都不是無用之人,看人的眼光很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果然,不久後就下起了雨,太陽完全失去了蹤影。
她就坐在落地窗後,腦袋緊貼著沾了雨水的玻璃,幹淨的指尖勾勒觸摸著雨水橢圓形的輪廓。
透過雨水打濕的玻璃,她看見了下麵如螻蟻般的人影,很小很小的城市建築,一隻手掌就全都蓋住了,就什麼也不見了,就再也不會感到迷茫而徘徊了。
城市太大,而她太小,連一粒塵埃都不如。
耳朵緊貼在玻璃上,恍若聽見了雨水打落的聲音,不是那種濺落在磚瓦上的叮咚聲,比不過那個好聽。
她的嘴角微微動著,不自覺地呢語道:“叮,叮,咚,咚······。”
都說雨聲是大自然最動聽的音樂,人人都能聽到,如今這音樂由她獨自哼出,自己唱給自己聽。
雨水雖下了,掩蓋了太陽,卻還是澆不去某些人心頭的急躁與不安。
傅母一大早就趕去了傅施年的花園別墅,庭院中的花花草草依舊開得很好,仍舊保持著綠色。
她第一眼見到兒子時,別的沒有,就是他瘦了,才幾日不見,他就瘦了好多。
“說會照顧好自己,是怎麼照顧的,下麵的這些傭人都是吃白飯的嗎?”她很是心疼,走了上去。
傅施年坐在沙發上,看不出半點的頹廢,“不怪他們。”
“快去端一杯牛奶來。”她轉頭對著不遠處的傭人吩咐道。
傭人點了點頭,轉身退下。
傅母環顧四周,偌大的別墅,冷清得可以,隻有他一個人。
“你的女朋友呢?怎麼也不來看看你,在你身邊陪著你?”旁邊也沒一個人好好陪陪他。
聽到母親所指何人時,他握著紙張的手指陡然抽了一下,什麼東西一下子崩裂了,興趣怏怏再也看不進去一個字了,隨手將文件丟在了桌上。
他怕聽到。
“她不久前就去歐洲出差了,半點不知情。”心不在焉地出口說道。
從她不在這棟別墅裏後,他都是這樣對自己說的,選了最荒唐可笑的藥,每天晚上蓋著她蓋過的被子,睡著她躺過的床,整宿整宿睡不著,回憶起太多點滴的過往,他成了最脆弱無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