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夜晚那點事(1 / 2)

大家不願開口的緣由內中人都有數,這種事誰先開口,誰就必須承擔十幾位遺孀以及數不清的家屬的責難,這份責難不是每個人都扛得起的,有資格有能力開口說話的不外乎坐在正中的那兩位。

劉老二看見大家的表情,心下明了,也不多說,開口說道:“這次出來,出了大事,船隊十幾艘船隻回來兩艘,就是趙家二兄的那兩艘,而且人還不滿,趙順子掉落大海裏生死不知,我家老大的船也沒回來,撇下孤兒寡母,這個家還要我來扛······”說著這位魁梧的漢子留下了淚水。

這話一出,本來激憤騷動的人群安靜不少。這是就有人喊道:“我家男人死了,你們總得有個說法吧!”眾人目光一轉,都落在那婦人身上,原來是趙順子家的。

坐在椅子上,排在邊緣的一個男人開口說話了:“剛才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該拿的你一份不會少。”說完還給她丟了個眼色。這男人叫韓娃子,臉上長個瘤平時看著挺老實,但是知道的人背地裏都叫他“韓壞水”,小小的漁村,都知道這人與趙順家的有點說不清的關係,平時隻瞞著趙順一人。

劉南山聽得這話,心中一怒,什麼叫商量好了,事發突然,他根本沒有機會和任何人商量過,韓娃子拿這話擠兌他,意思很明顯了,出事的時候,是趙老大帶隊出海,現在算賬,自然他拿大頭。

想到這,趙二坐不住了:“該付的責任我自然付,該誰的誰也跑不了,但是誰想拿我當冤大頭,這絕不行!”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了,但是韓娃子隻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你這話怎麼說的,你就沒有責任?”

“姓劉的,你就是隻白眼狼,我家的這些年給你出了多少力···”

“劉老二,你個殺千刀的,這些年你賣海鮮抽的頭怎麼沒撐死你”

這群村婦沒多少文化,再加上家裏沒了主心骨,那罵出的髒字一水的難聽。

劉南山臉色越來越黑,本來已經安撫好的情緒再次爆發。就在這時,從進門開始就沒說話的吳大娘開口了:“司徒先生,您不是村裏人,讀的書也最多,是非公斷您說兩句啊。”

坐在劉老二旁邊的鶴發老者開口了:“諸位的心情我理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件事能說得清楚。這些年我住在村裏,多蒙諸位照顧,此時我當說句公道話。”轉頭對劉二道:“劉二,就我在的這段時間裏,船隊每月出海一次,每船能打魚三五十斤,十幾艘船,折銀差不多六百兩,你和劉老大每人抽頭兩成,就是兩百四十兩,一年是三千兩,我想你拿出個三四年的收成是沒有問題的,人死為大,想想你的妻兒,如果今天的事發生在你身上,人家這麼做,你寒不寒心?”老人甚是惜字,說完便罷口不談。

劉二張了張嘴,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瞧了瞧微笑的韓娃子又看了看閉目養神的司徒令以及院子四周殺人的目光,思考了一會,一拍大腿便道:“那就這樣好了,我拿出一萬兩,我大哥剛去,我也不能不仗義,我大哥那份我也出了,每戶兩百五十兩,半個月後來拿銀子。”說完悶頭就走。

吳大娘走在路上,旁邊扶著的是剛才尋她回家吃飯的繡娘,想起劉二家院子裏的那一幕,吳大娘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自己的丈夫辛辛苦苦忙碌半生,隻值二百五十兩,雖說這筆錢夠他們一家四口生活個十多年,但是人已經不在了,吳大娘歎息一聲,娘倆趁著夜光走在崎嶇的山路上。

此時的劉家院子,劉二坐在中堂的太師椅上,一隻手搭著瓷茶碗,雙眼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二指粗的蠟燭照的廳堂十分明亮,相比於村中其他人家,劉家的家境可見一般。

在門口玩耍的二蛋突然發出聲響:“咦,這不是韓叔嘛。”原來是韓娃子,身後跟著一位富態的員外,二蛋不認識,所以也沒叫。

在廳堂的劉二聽得這一聲叫,心中一動,端坐中堂。門外的韓娃子問二蛋:“你二叔在嗎?”

“二叔在裏麵呢。”

“哦,我找你二叔有事,先進去了,回頭到我家找柱子玩啊,嗬嗬。”

韓娃子帶著後麵額員外進入院子,中途碰到本在偏房弄飯菜,聞聲出來看情況的劉家兩位女主人,韓娃子道了聲:“兩位嫂子好,我找二哥有點事,大嫂子節哀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