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關於力量的討論(1 / 2)

吳大娘與三人來到司徒令住處的時候,老先生剛剛午睡起身,隨身侍奉的阿大端著漱口的茶水正離開。半路上,吳大娘也發現此事蹊蹺,司徒老先生看到這個三兩歲的孩子,立刻決定收徒,包員外隻是路遇,見過孩子也明顯改變了主意。漁村人沒見過世麵,不代表沒有心眼,隻是眼下,兩撥人針對吳拙的用意太明顯,自己明顯左右不得,暗暗打定主意,縱使豁出命去,也要護著孩子周全。人說舔犢之情勝卻人間無數情,這句話果真不假。

包員外站在門外並沒有急著進去,他整整衣冠,恭聲說道:“揚州包家包圖海冒昧登門,還請先生賞臉一敘。”

門裏久久未語,未幾,傳來話音道:“來都來了,別整那套虛的。”

包員外提步邁階而上,石階不高,隻有四五階,看著很平常,住在海邊房子最怕水淹,漁村人都習慣把自己家的房子修高一些,但是包員外明顯很吃力。刀客看著納悶,自家的這位主人平時也練練武藝強身健體,雖然稍稍有些富態,但也不至於走兩階就氣喘籲籲,看著包員外額頭沁出豆粒大的汗珠,顯然還有內情自己不知道。

幾位客人中,除了包員外,就隻有管家隱隱知道緣由,昨夜黑衣人來襲,老爺沒有下令追擊,這不符合他一貫的性格,這次拜訪顯然不一般,於是眼中的憂色更重。吳大娘的臉色正好相反,平靜的看不出什麼表情,她的心思也很簡單,司徒先生既然收自己的孩子為徒,就不會對娘倆不利,相比旁邊魁梧的刀客,屋裏更安全些。

微風拂去額頭皺紋裏的一滴汗珠,包員外正好邁出最後一步,汗珠在十分之一息之後斜斜落地,他也感到身上的壓迫感驟然一減,恢複常態。包員外深呼一口濁氣,定了定神,舉步踏入屋門。

屋裏的幾人見怪不怪,還是那般亙久不變的站位,老人家安然端坐正中,看著包員外微微浸出的汗漬,輕輕道一聲:“坐”。

包員外陪坐右首,拱手道:“久仰司徒先生大名,不知先生祖居何處?”

老人未答話,隻是由身後的阿大出聲道:“家師祖居淮陽。”

包員外暗一思量,神情一凜,緩緩說道:“聽聞前漢國鴻學博士司徒令已經致居淮陽,不知先生······”

老人終於說話了:“正是老朽。”

包員外立刻起身恭聲道:“仰慕先生久矣,想不到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司徒令抬手示意包員外坐下:“老朽閑雲野鶴一隻,當不得那麼多人掛念,不知包員外此來何事。”

包員外複又端坐,腦海一番算計之後,對道:“今日偶見吳大娘家孩子甚是機靈慧巧,晚輩欲攜回府教導一番,他日未必不是國之棟梁,這是晚輩心中一家之願,先生昔日大儒,家父聞名久矣,是以想請先生看一看這孩子日後能否達到晚輩的期望。”

司徒令聽聞這話,手指微動,嗬嗬笑道:“老朽不是先天神算,這孩子的成就如何得知?隻是賢侄說錯了一件事,昨日這孩子已經拜在老夫門下,賢侄可是來晚了。”

包員外心中生怒,知道這老匹夫不好對付,先前拿父親壓他已是惹惱了他,隻想拿言語擠兌,不想這老匹夫太極功夫玩得極好,一上來就揭傷疤不顧兩方顏麵,真真的一隻千年老龜,渾身上下不好下口。

縱然心中怒罵老匹夫不止,大家子弟麵上功夫也要做到不漏絲毫,包員外硬聲道:“這孩子生於我揚州,如隨先生而去,恐是小小年紀就要背井離鄉辭別老母,甚是可憐,而我包府離此地不過二百餘裏,較淮陽更近此地,難道先生忍心見這母子二人自此分離?”

吳大娘聽見要讓小吳拙現在離開自己,心中惶恐,雙手緊緊保住懷中幼兒,隻是礙於那刀客凶神惡煞的眼神不敢開口。

老人示意吳大娘不必慌張,開口道:“那日劉二院中的那一幕前後因果相比賢侄很清楚,這是老夫管不著,也不想管,既然碼頭沒有了,吳氏先夫不在,隨老夫回淮陽豈不正好?況且聽說吳氏娘家就在淮陽,此地既非留戀之地,回家團聚正是人間美事。”

包員外看到老者裝聾作啞,絲毫不打算認劉韓之死的事,心中怒衝胸肺。商人逐利,本來打算好的布局輕易拿下出海碼頭,出了這檔子事,由於一些緣由還不能驚動官府,還不知道會帶來多少麻煩,麻煩就意味著成本增加。

包員外心中極怒,帶著怒聲說道:“那晚的事先生與我都清楚,我不想多說,這孩子實乃石中璞玉,璞玉要成為絕世之作,光資質是不夠的,還需要經大師之手持利器打磨,先生大儒,包某不敢質疑,但是要說這文史子集的墨香味哪裏最重,當屬我水漣閣,包家西席雖不及先生學識淵博,也是揚州名儒,先生當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