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苦禪院內,一群小妖圍著有尾,又是獻寶一般將新鮮物件齊齊奉上,又是逗趣一樣把自己能耐一一展示,遁地穿牆隔空取物,看得有尾甚是開懷。
阿齒又拿了幾套衣裙過來,驅開其他小妖,再瞧瞧有尾,笑道,“紅顏禍水,此言不虛。”
有尾接了衣裙,莞爾道:“姐姐心得自是比我多些。”
“時間長短並不緊要,你這丫頭無師自通其道,看得我實在心驚。”
“說到心驚,剛才那噴火的哥哥當真嚇我一跳。惜有尾無一技之長,盼白鹿主人收我為徒,能將所有技藝傾囊相授。”
“馭火,飛天,我皆要學!”有尾懷抱衣裙,看看阿齒,笑道:“若能學到姐姐那般本領,麵上生葉,更是有趣。”
阿齒麵色陡變,“這我倒不甚明白。”
“如此,恐有尾要向白鹿主人請教。”此話剛落,就見弄無憫跟白鹿叟一前一後往堂內行來。
未及阿齒反應,有尾陡地跳將起來跛著朝前奔去。
“師父,仙人,你們回來了。”
“你這丫頭倒是玲瓏心竅,討喜的緊。”白鹿叟雖為胥疊山主,卻並未有過入室弟子,現聽有尾如此稱呼,心中竊喜。
弄無憫看了有尾一看,又衝白鹿叟點頭示意,後便越過有尾往內房而去。
“師父,外出定是辛苦,有尾剛跟阿齒姐姐說起您。”有尾上前扯扯白鹿叟衣袖:“有尾泡茶給師父潤潤喉,您也先坐下歇歇腳。”
“如此甚好。”
白鹿叟剛一落座,有尾即刻奉上香茗。
“談及我?你跟阿齒?”
如此一問,阿齒本想支吾蒙混,然心中空白一片,舌根不聽使喚。
有尾朗聲道:“不敢欺瞞師父,剛正向阿齒姐姐討教為妖之道,更想盡快跟您習得傍身之技,不求青出於藍,隻願人前自報師門不辱您名聲。”
白鹿叟知其話中明裏暗裏抬捧自己,卻也當真受用。
“你這丫頭,昨夜剛提及入我門下,今日便迫不及待。你道說說,想學什麼?”
阿齒暗下決定,身側兩手已在發力。
“有尾雖生了一副駭人妖相,然大道不可違。”有尾一頓,餘光瞥了眼阿齒,“請師父先代有尾立規矩、分善惡、辨黑白。”有尾停下,傾身探向阿齒,“為妖,當先知‘應不應為’,而後想‘可不可為’。應不應是道理,可不可是能力。”有尾話中帶話,“阿齒姐姐,你覺得呢?”
不待阿齒回答,白鹿叟已是樂得以手掌輕拍桌麵,“孺子可教也,可教也。”
阿齒心生疑竇:不知這丫頭是何用意,她話中帶話,卻不在鹿叟眼前點破。到底昨夜之事她是否得見?料想絕不應該,她連本相都掩藏不住,毫無修為可言,如若一直在房外窺探我怎能無所覺察?且我房中漆黑一片,僅僅數點微光她又如何看得通透?
“師父,出事了!”
蒼文急匆匆從外堂奔至內院,掃了三人一眼就立刻趕往弄無憫臥房。這廂弄無憫聽得蒼文呼聲,見他進來,正色道:“請白鹿叟共議。”
“是,師父。”蒼文將跟隨而至候在一邊的白鹿叟迎進房中,隨即看了有尾一眼便緊掩房門,低聲道:“今晨徒兒奉命趕至相憶村,到達時,整村已為人所戮,男女老幼無一活口!”
“什麼?”白鹿叟大驚。
弄無憫眉頭緊皺,問道:“可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