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無憫踱至屋外,看有尾驅馬離去,忍不住輕輕搖頭,麵上卻是止不住笑意。
有尾將燕樂安置回火龍宮,見了龍婆婆,心中之喜便欲同分,又拉著龍婆婆絮絮叨叨講了青姬夫人之事。
“看得出你當真喜極。”龍婆婆自是替有尾開懷,“為了此事,這般時辰還去懷橘宮,你也真是孩子脾性。”
有尾羞赧,想起剛剛所見,麵上更紅。“有尾錯了,下次不敢再去叨擾宮主。幸有燕樂,”有尾話頭一轉,“不然,一來我難至懷橘宮,再來文哥哥曾言,懷橘宮乃有禁令,非傳不得入。”
龍婆婆笑了起來:“確是非傳不得擅入,想這燕樂,初入宮性子極野,隻聽宮主一人號令,且它在火龍宮呆不得,時不時要飛到懷橘宮去。”
龍婆婆一頓,“你可知,當初宮主即便對燕樂也是下了禁令。我數次見它意氣風發奔往懷橘宮方向,又垂頭喪氣懨懨而返。
“你跟燕樂,到底是誰沾了誰的好處?”
有尾聽龍婆婆所言,神色陡變,忙道:“您也說那是燕樂初入宮時,定要铩其銳氣,現時日久了,想來對燕樂禁令已收。”有尾不便多言,跟龍婆婆施禮告別,便又往斂光居方向而去。
之後幾日,有尾時時膩在杯水殿上,她想著幼時便無母親關懷,如今必得常伴身側方好。
這日,知日宮采買之期又至。有尾念著弄丹還在赤武家鄉未得回返,便向弄無憫去求隨餘下弄家姐妹同往,也好幫手。得了弄無憫首肯,弄琴等人自是無從置喙。
有尾自知宮內尚有愚城眼線,自己下山之事恐早為所知,隻是這次有備而去,心中不似之前忐忑。
“見她樣子,意氣風發,卻不知宮主為何縱她容她?”弄墨望著隊前有尾,心中憤憤,少不得衝弄琴抱怨。
“你且收了牢騷。”弄琴口氣稍重,“宮主自有見解安排,毋須我等贅言。”
“那小妖剛入知日宮,我便見不得她,甘言媚詞,惑亂宮人。隻是宮主仙家,見多識廣......”
弄琴急急打斷,眼風一掃,“那些穢語,莫令我聞!是否又想上貫日崖呆個三五日?”
弄墨不敢聲張,隻得老實跟弄琴拍馬向前。這邊弄柯卻是行在前頭,跟有尾攀談起來。
“見你腳疾已愈,著實一大善事。”
有尾心中暗道:這弄家姐妹中,屬這弄柯心機深沉,見風使舵的本領也忒高強。
“多謝姐姐惦念。”有尾淡笑,“雖失了惑術,卻愈了舊疾,對有尾實是雙重好處。那惑術本就旁門,現有知日宮庇護,何須此技傍身?”
弄柯聽有尾這般說辭,回以淺笑,不再多言。
一行人馬到得麻市街上,有尾忙著看街邊糖粘,已是慢慢落於後麵。陡地,有尾又有特異之感,定睛細看,自己果是又在那控時術中。
有尾輕撿起攤子上一塊芝麻糖,舔了幾口便吞下,又撈了邊上一串紅果糖球,揮著衝不遠處喊:“可要來一串?”
卸甲方自霧氣中現身,瞧著有尾模樣,道:“你倒逍遙。”
有尾被糖球塞了滿嘴,也不說話,就隻笑著,從身上摸索出一樣物件,往前遞去。
卸甲一見,心中大動,他接過那物,細細端詳:那原是一塊通透白玉,用紅繩穿了,配以八十一顆翡翠綠珠潤飾。這物件確是不菲,但出奇之處卻在那白玉之中,鑲進片鱗兩塊,一玄一青,不知為何,那鱗時時閃光,煞是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