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五味人生 第48章外地人眼中的湖南人
老作家唐老師去新疆采訪八千湘女及後代回到長沙，我想做東，請他去火宮殿吃小吃，算是對老師的接風洗塵吧？他如約而至，來到坡子街卻對我說：“你不要請了，我采訪的湘女有一個兒子在坡子街開了一家亞克西餐廳，我正要將采訪他母親的情況向他反饋，你隨我來吧。”我聞之一喜，餐廳老板請客，中午定會吃到新疆正宗的羊肉串。
來到這家餐廳，裝修得富麗堂皇，迎賓小姐是兩位漂亮的維吾爾族姑娘，壁上掛著具有新疆民族風情的掛毯。老板四十多歲，姑且叫他某老板吧！他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顯得十分穩重，吩咐服務員泡了茶，認真地聽唐老師敘述去新疆采訪的情況，他默默地聽著，有時插幾句話，此時已十一點多鍾了，為表示客氣，我對唐老師說：“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不要走，就在這裏吃頓便餐吧。”聽到老板開口挽留，我的屁股又坐下來了。
此時，我的煙癮發作，便抽出一枝香煙遞上，他擺擺手，連忙拿出一個煙灰缸擺在桌上。某老板很健談，話匣子就從這裏打開了，他談到了來湖南的所見所聞，他說：“湖南人很愛吃辣椒，外地人就很不習慣，作為餐飲業以‘辣’為主在全國是打不開市場的，我不理解湖南人外出旅遊，短短幾天還要用瓶子帶上一點辣椒，為何不嚐嚐外地的美食呢？”我很讚成他的觀點，我雖是湖南人，辣椒可吃可不吃，外出旅遊從不帶辣椒，就是要嚐嚐當地的風味小吃。接著他又說：“湖南人吃檳榔是陋習，檳榔渣和煙蒂亂丟，極不文明。”我是一個既抽香煙又嚼檳榔的人，雖不隨便亂丟，聞言如坐針氈，他看出了我的心思，一再聲明不是說我，往下他又侃道：“湖南人還有一種陋習，是不懂禮節，比如主家做東請客，飯菜一上桌，拿起筷子就吃，好似是專門來吃的，至少要等東道主講幾句話，提議幹杯後再動筷子吧。”我認為言之有理，因為我在許多場合也碰到這種不良陋習，但我作為湖南人聽起來卻不入耳。當他講到湖南人上班在公交車上吃早點的陋習時，我忍不住回了一句：“可能是現代工作、生活節奏太快的緣故吧？”“但是可以早點起來呀！”我不無幽默地對他說：“你知道長沙的夜生活是多麼豐富嗎？到處都是歌廳、酒吧、麻將館、洗腳城，長沙堪稱‘腳都’哩！有些人睡得晚，怎麼能起得這麼早呢？”他沒有看出我是在調侃，一本正經地說：“這說明工作、生活節奏不快嘛，這是一種不思進取，缺乏競爭機製的表現。”
聽他這樣說，我無言以對，隻能聽他繼續神侃：“去年冬天，我去某建材店買材料，老板娘是熟人，正在烤火爐上烤火，大聲叫我脫下鞋與她一起烤，我不可思議，男人怎麼能脫下鞋與女人腳並腳在一起烤呢？簡直不成體統，像新疆男女見麵，禮節性的擁抱一下還是文明些。”聽到這裏，我不由失聲一笑，心裏在說：“臉並臉就比腳並腳文明，這是哪裏的理呀？難道這也是國際接軌嗎？喊你烤火是湖南人的熱情好客，不是陋習。”但我這些話沒有說出來，地方風俗各異，是說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