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春天來了
一場春雨過後,原本枯黃的的四圍山色,仿佛一夜間就變成了青碧的翠綠,溝邊嶺頭的野桃野杏開敗了,漫山的連翹花也悄然謝去,恰此時正是馬榴花粉墨登場的時候,在道旁,在山間,一支一條的伸展出來,在風中炫耀著淡黃的俏麗。山山嶺嶺白色的龍柏葉花代替了連翹花開始喧鬧起來,一叢一片地盛開在綠意盎然的灌木叢中,遠遠望去如煙如霧如雲。柿子樹展開了葉片,山楂林的綠是鮮嫩嫩的,槐樹也吐出了鵝黃的新芽……不經意間,油菜花紛披爛漫地退場了。今年的春雨豐沛,麥苗肥壯深綠,一天一個尺寸的生長著。燕子們會時不時的光顧你的庭院,杜鵑在叫,布穀鳥在叫,灰喜鵲成群結隊起起落落,許多不知名的鳥兒,白的,黃的,花的,在樹梢頭在灌木叢,歡歌著,呢喃著,飛起飛落展示著華麗的羽毛,野草叢裏有錦雞出沒著,村子裏母雞開始抱窩了,很快就會看到一群群的小雞絨團似的跟在母雞的身後,春天的風姿就這樣在一場風一場雨中畫卷一般展開了……
野生的春韭在山窪裏隨意生長著,第一茬的韭菜葉肥嫩清香,用來包餃子味道一絕,放羊的新富、桂花兩口子,在河邊的地楞上采了送我一大把,在我眼裏那真是十分珍貴的禮物。在農民朋友的指點下,認識了藥方中常見的茵陳。茵陳其實就是田頭地腳隨處生長的灰蒿,俚語說:“二月茵陳三月蒿,四月五月當柴燒”。茵陳具有清肝利膽的功效,聞起來有一股濃濃的香氣,在二月裏可以挖來當野菜吃,茵陳老根不死,每年春來時在老根上繼續長出嫩苗,因此故叫了因陳,後人給因字加了草頭,就成了茵陳,古人給萬物起名真是太有講究了。
吃過了蒜泥拌薺菜,吃過了野生韭菜盒子,吃過了茵陳餃子,吃過了榆錢錢撥爛子,接下來會有洋槐花、掃帚苗,達達穀,灰灰菜、沙蓬菜、馬齒莧陸續上來了,再接下來,小狗家的杏兒該熟了,梅梅家的桃子該紅了……用不了兩年,澹然居後院栽種的櫻桃、花紅果、蘋果、李子、葡萄等等果樹該掛果了。每年時鮮水果上市的季節都是我最最期盼的,而能吃到自己親手栽種的果蔬,更是一種莫大的快樂!如果人生有幸福,這就是了。
遺憾的是從蘇州購來的垂絲海棠隻長樹葉不開花,而貼更海棠隻吝嗇地開了兩朵花,不知何故。
不問世事,關起門來仔細品嚼生活的滋味,就當是獨善其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