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公論功行賞,田書因而獲封得了一大塊采邑,同時還被賜姓孫氏。於是整理收拾一番後,便舉家遷居到古稱“樂安”(今山東省惠民縣)的領地裏。田武也從此隨著他的祖父改姓孫氏,開始了新的生活。
轉眼間,孫武滿了15歲,這樣就到了該學習“六藝”中的“射”、“禦”兩科軍事技術的年限。這正是他最感興趣的科目,因此他的學習熱情十分高漲。不管刮風下雨、天寒地凍、烈日酷暑,他從不放棄任何一次學習鍛煉的機會,真可謂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確,“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就是通過各種堅苦的磨煉和嚴峻的考驗,孫武練就了一副強健的身體、堅忍的意誌、高超的技藝,在同輩貴族少年中處於出類拔萃的地位。
祖父孫書、父親孫憑對孫武愛好軍事的興趣早就有所察覺。這時,見孫武熱衷於軍事技能訓練,甚感滿意和快慰,認為這正符合他們的初衷。然而,他們清楚地知道,掌握高超的射、禦技能固然很需要,可單憑這些是不足以成為大將之才的。他們認為,要成為大將之才,最關鍵的條件是學習和掌握兵法韜略,而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認真學習有關軍事典籍,提高軍事理論素養。所幸的是,軍事世家的優越條件,使孫氏家族貯藏有各種各樣的兵書戰策,特別是大量的“古代王者司馬兵法”。這時,他們就將這些典籍從書庫中一一取出,叮囑孫武由淺入深,仔細閱讀,認真領會。
孫武對長輩的良苦用心十分理解,何況他本來就立下誌向要成為一代傑出將帥,所以在繼續學習“射”、“禦”技藝的同時,孫武開始熱切地攻讀這些軍事典籍,就像一個饑餓的人撲在了麵包上一樣。他手不釋卷、夜以繼日,簡直到了廢寢忘食的境地。其中,孫武對”古代王者司馬兵法“是情有獨鍾,反複閱讀,對每字每句都爛熟於心,甚至倒背如流。
關於“古代王者司馬兵法”,《史記》等古籍曾有所記載:“齊威王使大夫追論古者司馬兵法,而附穰苴於其中,因號曰《司馬穰苴兵法》”(《史記·司馬穰苴列傳》);“自古王者而有司馬兵法,穰苴能申明之”(《史記·太史公自序》);“司馬法所從來尚矣,太公、孫、吳、王子能紹而明之”(同上)《周禮·夏官大司馬·司兵》亦雲:“及授兵司馬之法以頒之。”這些記載表明,從西周時期起,已經出現供武官學習的或武官必須遵循的軍禮、兵法一類著作,統稱為“司馬法”或“司馬兵法”。換句話說,“古代王者司馬兵法”是春秋中期以前軍事典籍的總稱,像《軍誌》、《軍政》、《令典》等等諸文獻均屬於“古老司馬兵法”的範圍內的典籍。對此,清人張澍《養素堂文集》卷三《司馬法序》有相同看法:“按《孫子注》雲《司馬法》者,周大司馬法也。周武既平殷亂,封太公於齊,故其法傳於齊,是古者即有《司馬法》。”餘嘉錫先生也指出:“蓋《司馬法》為古者軍禮之一,不始於齊威王之大夫,並不能始於穰苴。”(《四庫提要辯證》卷十一)
這些情況可以說明,“古代王者司馬兵法”的存在,顯示了早在西周初年,中國的兵學著作已成相當規模,達到了較高的水準。
正是由於孫武接觸了這大量寶貴的“古代王者司馬兵法”,從中拾珠摘貝,潛心研究其精妙所在,不懂之處,虛心向祖父和父親求教,孫武的軍事理論功底,一日千裏,為其後來構築自己的兵學理論體係埋下了厚實的基礎。這從唐代李善《文選注》中,可考出《孫子兵法》的不少內容均出自於“《司馬法》”。可以說,孫子後來在兵學上的建樹,在很大程度上是得益於他青少年時期對“古者司馬兵法”的苦心研讀,是對“古者司馬兵法”的具體繼承與揚棄,是對春秋中期以前兵學原則的歸納和總結。
“學以致用”,這是治學的根本目的。孫武在青少年時代練就了十八般武藝,他不滿足於現狀,而渴望著一展才華的機會。該是孫武闖蕩外麵精彩世界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