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再次交戰(1 / 3)

東方泛出一抹亮色,晦暗的怒海逐漸露出了真身,咆哮如雷的海麵巨浪滔天。

遠處的山地奔來一條身影,如一屢輕煙翻山越嶺、從樹梢一掠而過,很快就落在怒海岸的懸崖絕壁上,先向兩側掃了幾眼,隨即凝望大海,一動也不動,隻有一身半青半紅的長袍,在海風的呼嘯下獵獵作響。

天色越來越亮,他的麵貌清澈起來,枯瘦的身材,腰紮一條鮮紅的英雄帶,蠟黃微黑的臉龐沒幾兩肉,一點點黑斑布滿了皮膚,小小的眼睛中閃爍著陰冷的光芒,鼻孔裏噴出兩股微紅帶黑的氣流。

他就是血山君,與禦風神王分手後立功心切,不惜體力、馬不停蹄的狂奔數百裏,終於趕到了瀛州北端,稍作修整,長舒一口氣,精神回複了大半,哼出一聲充滿殺氣的鼻音,咬著牙小聲嘀咕:“太召大神保佑,但願他們還沒到。”身形急閃,沿海岸線向西奔去,搜索孫飛鷹等人的蹤跡。

明天就是怒海的狂暴期,孫飛鷹連夜砍了一棵大樹,製成一艘簡易的獨木舟,天色放明,吃飽喝足,養足了精神,小猴子搶先躍出山洞,雙手一拎,將一丈粗、十米長的小舟舉過頭頂,活像一隻小螞蟻背負大山,顯得滑稽可笑:“去方丈島囉,小矮子,再見啦。”

孫飛鷹肩扛兩對寬大的木槳,笑罵道:“臭小子,你聽好了,不要著急向海裏扔,如果砸壞了,不要怪我不客氣。”小猴子回頭扮了個鬼臉,吐舌道:“大哥,你當我是小孩子?嗬嗬,我在海上玩了幾十年,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說著到了海邊,小猴子腳尖一點,連人帶舟飛出了幾十米,在距海麵幾米處,突然來了個倒立,首先放下獨木舟,“叭”的一聲,小船輕飄飄的落在浪尖,他再翻了個漂亮的筋鬥,穩穩的站在舟上,隨波陷入浪穀,又升入十幾米高的浪尖,得意洋洋的招手:“大哥,怎麼樣?”

“接好了。”孫飛鷹甩出木槳,一把抓起法海的肩膀,長嘯一聲,兩人一起跳出了懸崖絕壁,落在木舟的後端,將法海放在中間,接過小猴子遞來的一對槳,笑道:“早晨的風浪不小,老師兄負責穩住船。”作為殺手的本能,臨走前餘光朝岸上一掃,猛的驚道:“不好,有人追來了。”

大風吹來一聲厲嘯,蓋過了轟隆的風浪聲,一個小黑點正從東急馳而至,小猴子、法海掉頭一看,距離太遠,看不清真麵貌,但是對腰間的那根紅帶印象極深,不約而同的驚呼:“壞了,是那個神將。”

前些天的那一戰,從山頂劈下的那恐怖的一刀,堪稱一場惡夢,他們都是記憶猶新,心裏有些發怵,就連小猴子這麼高傲的家夥,也不敢再硬頂了,吃一塹長一智,三十六計走為上,小猴子吼叫道:“大哥,我們快跑。”迅速坐下擺槳,拚命的向前劃去。

孫飛鷹心中哀歎:“老天爺,你不能這樣開玩笑,早不來晚不來,關鍵時刻卻來這一招,這不是要人命嗎?唉,看來今天是凶多吉少,隻有再拚一次。”距海岸不足百米,逃跑肯定來不及了,手中的槳遞給了法海:“老師兄,你辛苦一下,二弟,你什麼也不要管,使勁向前劃。”轉過身來,抽出寶劍嚴陣以待。

法海大驚失色,單憑孫飛鷹一人之力,與神將懸殊太大,結果不言而喻,法海將木槳扔在船艙裏,從袖中取出油燈,手指夾起舍利子,竭盡全力點燃了燈火。

血山君不愧是神將,炯炯目光穿透十幾裏的距離,在重重海浪中找到了微不足道的獨木舟,第一眼就認出了船上的人,頓時大喜過望,扯著公雞嗓子怪笑道:“太召大神,您太偉大了,桀桀,我的運氣真不錯,來得太及時了。”

這三人當中,法海是定光寺弟子,最為重要,無論如何也要抓活的,禦風神王還看中了小猴子,血山君也不打算下殺手,唯有孫飛鷹,貌似並無出奇之處,卻是血山君的眼中釘,那一次的羞辱刻骨銘心,恨之入骨。

看到了孫飛鷹,比看到久違的情人還激動,血山君兩眼放光,好像吃了興奮劑似的,渾身細胞都在歡蹦亂跳,他拚出了老命,再次厲嘯一聲,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整個人幾乎飛了起來,眨眼功夫奔到三人跳海的懸崖,不作絲毫停留騰空而起,仿佛老鷹抓小雞一般,惡狠狠的向獨木舟撲去。

血刀高高舉起,彎長的刀鋒噴出一道鮮豔的血光,直取船尾的孫飛鷹,他的腦海裏隻有仇恨,眼裏隻有一個孫飛鷹,心裏喊道:“殺,殺了他。”此時此刻,隻有盡情的殺戮,才能發泄出心中的恨意。

與那次的情況一模一樣,孫飛鷹隻覺眼前一花,整個天地被鮮血籠罩了,變成了無邊無際的血色海洋,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令人心驚膽顫的殺氣,恍惚中,這一片空間仿佛被斬斷,與外界完全隔絕,連空氣也抽走了,胸悶心跳,血液幾近凝固。

孫飛鷹牙關一咬,雙眼緊閉,芯片能量傾巢出動,橫在頭頂的寶劍發出耀眼的藍光,夾雜著微弱的金光,孫飛鷹哼道:“躲不過就拚,拚不過就死,豁出去了,反正到這個世界走了一躺,相當於多活了一世,不虧。”

漫天的血光瞬息即至,已經聽不到海風、海浪,對外界的一切置若罔聞,隻感應到那龐大無匹的殺氣,足以毀山裂地,寶劍彎成了圓月,發出低沉的哀鳴,孫飛鷹眼前一黑,渾身劇震,腦袋轟鳴,每一根骨頭“叭叭”輕聲脆響,內腑破損,身子似乎被一座大山壓扁,痛苦到極點,意識甚至於幾欲脫體,喃喃自語:“我……我要死了嗎?”

“我佛慈悲——”耳邊傳來一個輕柔,卻悅耳之極的佛號。

生死就在一線之間,法海也豁出去了,雙眼圓瞪,袈裟、油燈佛光大盛,浩浩蕩蕩的佛念如火山暴發,又如一股颶風向血光呼嘯,孫飛鷹本來就身懷佛光,盡管微乎其微,但同性的感應最為靈敏,腦海裏的芯片,甚至於體內的每個角落,猛然間多了一絲活力,宛如起死回生的仙藥,意識瞬間清醒過來。